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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唯漆黑的穹顶之下,若有若无地传来几声鹰唳。
    她手中滑出一枚银簪,慢慢从门缝插进,缓缓将门栓挪开。
    室内鼾声如雷,酒气冲天,总管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看那势头,天塌了都不愿意醒来。
    叶昭榆松了一口气,就怕他警惕性强,突然跳起来打她膝盖。
    那不就完犊子了吗。
    她迅速在房间里摸索起来,有了令牌,她便可以出少主殿,离回家就更近了一步。
    然而将屋子搜索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
    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叶昭榆压不住火地想要咆哮,这个老六,到底把令牌藏哪了!
    她愤愤地瞪向瘫在床上的人,突然,总管怀里的一抹亮光吸引了她。
    她眼睛一亮,令牌!
    她悄咪咪地摸去了床头,伸出细长的爪子,拎住令牌的一角慢慢地往外抽。
    暗暗给自己打气,小叶同志,你可以的,胜利是属于你的,光明的未来是属于你的,这个令牌要是还不属于你,简直就是它不懂事了。
    令牌每抽出一分,她的眼睛便亮一分。
    当令牌全部落入手时,她都能从总管的死鱼眼中看见自己那双瓦亮的灯泡。
    叶昭榆:“……”
    啊啊啊啊!他啥时候醒的!?
    默了一瞬后,她缓缓把令牌塞了回去。
    “看,我没有拿吧。”
    一阵掌风陡然劈脸袭来,她神色一凛,闪身躲过,脸上的面纱却被掌风震开,她的脸瞬间暴露在黑暗中。
    总管醉眼迷离间一下瞪大眼睛,心脏狠狠被戳了一下,懵懵开口。
    “告诉桃花,不用开了。”
    叶昭榆嘴角一抽,原来酒还没醒。
    她眼眸一转,抬手将领口扯开了一点,露出白皙脖颈,慢慢朝他走去,音色轻软。
    “你要等的人,是我吗?”
    “是你!是你!就是你!”
    总管呆呆地看着慢慢朝他靠近的人,目光也跟着挪动。
    叶昭榆盯着不太清醒加不大聪明的人,眨了眨眼睛。
    “你想不想……”
    “想!想…呃……”
    一阵闷哼,总管猛然砸在床上,叶昭榆吹了吹自己的手刀,扬起下巴,想个屁!
    她将人摆好,把令牌揣进怀里,将提前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捡的令牌塞在他的手里,不细看还有那么一点点像,随后迅速飞身掠出。
    一夜醉梦,何谈清醒,酒醒,又记得零星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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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鹊桥仙》宋·秦观
    第10章 小兔叽
    第二天,跑马场上,一群青年策马扬鞭,挥汗如雨。
    叶昭榆顶着泛白的太阳带着少主的兔子消食,她斜眼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色毛球。
    脚有点痒。
    一个时辰了,她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它动都不动一下。
    她还想遛完兔子后就借故溜走,趁着令牌在手出个门。
    她脚上的神经刚跳动了一下,马蹄声夹杂着哑中带冷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踹了它,你便去将笼子里那两头双狮遛一遍。”
    前些天,君主听闻少主养了多年的猛虎病逝,便将自己养的那两头双狮送了过来,以表安慰。
    君主倒是舍得,单看那双狮的成色与气势,便知那是不可多得的猛兽。
    果然这唯一的侄子待遇就是好。
    就是难为了侄子的下属。
    叶昭榆转身,看着骑在战马上俊美非凡的人,微笑着开口。
    “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踹兔兔。”
    摩那楼诘以一种睥睨的姿态看她,他一身暗纹劲装,墨发高束。
    脸部锋利的线条平添了几分冷厉,带着几分桀骜的少年气,又迅速被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收敛。
    只余肃杀与稳练,颇有种君临天下的大气磅礴,而他,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俯瞰者。
    “阿雪怕生,你莫要碰它,自己想办法让它走一走。”
    阿榆还怕累呢,你怎么不让它自己想办法走一走?
    叶昭榆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恭敬道:
    “好的,了解,这就想办法。”
    摩那楼诘看她一眼,随后扬鞭策马,纵马在马场上飞驰。
    叶昭榆蹲在地上和红眼睛对视了一秒,好声好气哄道:
    “小兔叽,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白团子在原地挪了挪,随后用屁股对着她。
    叶昭榆:“……”
    刺儿头是吧,那不好意思,本郡主专治各种不服。
    不一会儿,跑马场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女子骑在马背上,马的尾巴上拴着一根胡萝卜,后边跟着一个跑出了残影的白团子。
    叶昭榆嘴里叼着一根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咧嘴一笑。
    “哎,对,跑起来,这不跑的挺好的嘛。”
    正策马的众人听见动静后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嘴角齐齐一抽。
    好一个没有爱心的中原女子。
    叶昭榆刚把头转回来,一股压迫感猛然碾来。
    与她相对的方向上,一道幻影势如破竹地朝她冲来。
    两马侧身而过的那一刻,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锢着她的腰瞬间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