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的是燥热,他居然希望它能带点寒意。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看到吻痕的瞬间历历在目,她吻过的地方仍然发烫。
心脏滞后性地狂跳,怎么也按不住。
只能重重地换气。
“陆教授,早啊?”
“早。”
他淡定地回了一句。
脚步变得倒是快,立刻转身,但又停顿两秒。
他现在还没办法面对她,没办法装傻充愣。
怕一见面自己的惊慌失措就会露馅儿。
她留下吻痕就是故意的,恶劣表示:你就算断片了也发生了点什么。
陆绥的脸上带着一丝委屈。
他没有回福慧园,反而转头去了村委会。
“学校可以开始动工了吧。”
“是的是的,谢谢贵校的支持,还有陆教授,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
“应该的。”
……
“乡野艺校”是社会美育公益事业中的一个重要环节,他作为项目的负责人需要统筹全局。
而南闽村落的艺校建设,就是关键的一步。
在面对公务时,他的发言总是淡定从容,站在那儿就令人生畏,“工期最好能缩短到半年内。”
“我们请来了镇上最厉害的施工队一定会赶在工期前交付的。”村干部笑容满面。
不管是先天的面对学者的尊敬,还是他自身强大的气场,他都不敢说假话。
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喜恶,带着冷质感:“带路吧。”
他和村干部一起往艺校的方向走。
途经不少学生写生的地方,他也都巡视了一遍。
那个男人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但没有学生敢开他的玩笑,那股与生俱来的寒意,会让人联想到炎炎夏日的仙人掌。
他的眼神清亮,那些画面似乎能把他带到多年前的夏天。
画面中有人像,有风景,也有电线杆上被当成逗号用的麻雀,鸡飞狗跳的动态,悄无声息的宁静,莫名会出现在同一个画面。
“陆教授,要来一根冰棍吗?”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男生,站在小卖部的冰柜前和他对视。
他好像突然有了坐下来画一幅的冲动。
他们这群刚上大学的成年人也不过是披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子罢了。
陆绥的举动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他接过男孩手中的冰棍,勾着唇角,温柔地笑了笑。
“你们选自己喜欢的,我请客。”
此话一出,同学们立马喧闹起来。
陆绥把钱付好就走。
一旁的村干部笑颜更盛:“陆教授,跟着你还有口福了,哈哈哈……”
手里有两根棒冰,心想:她应该喜欢吃甜的。
经过凉亭的时候,还看到廖听澜在单杠那儿做引体向上,不少学生看到也有些震惊。
“这是老年人的实力?”
他可以一口气做二十个引体向上。
“把这个给姜既月。”他把冰棍递给廖听澜。
廖听澜睁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你们小情侣闹矛盾了?”
“没有。”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害羞吧。
“那你干嘛不自己给她。”他满脸鄙夷,不太情愿吃狗粮。
陆绥回道:“没空。”
一旁的村干部是个人精,立马接话:“我们去工地看看。”
闻言廖听澜也是点了点头。
姜既月起床就开始忙方案,没去理陆绥,一天下来也不见个人影。
好不容易闲下来逛逛,村里也冷冷清清没几个人。
一个人走在山村小道上很惬意,却莫名觉得有些孤独。
“师父,你还在锻炼啊。”她看到满头大汗的廖听澜。
廖听澜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马回道:“陆绥给你的冰棍,放在小卖部的冰箱里,自己去拿。”
她闻言有些惊讶,但又有点像想笑。
怎么感觉他们两个谈起恋爱来像小学生,还需要家长传递信物。
她撕开冰棍包装,上面还带着冰霜,问他:“他人呢?”
“他去工地搬砖了。”廖听澜添油加醋地回答。
“哈?哦。”
她继续吃手里的冰棍。
在夕阳的渲染下,轰鸣的施工声都变得温婉。
暮色滑行,它从步履蹒跚的老人转向年轻的圆,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山头,原野暗淡下来,春虫的响动格外明显。
直到机器声停。
远处逐一亮起的路灯,以及划破天际的叫喊。
这些叫骂吵闹声都似乎是从工地传出来的。
姜既月和廖听澜着急忙慌的跑去。
那人坚实有力地臂膀不断地撞着陆绥。
他坚定地站在那儿,寸步不离。
面色冷沉,眉眼立体,有种天然的强势与不可触犯,他的身量很高,居高临下这么一瞥,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原本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是温润如玉,眼下却变得杀伐妖异。
那个男人的头也堪堪到他的肩膀。
他说话口吐飞沫,手指还点着陆绥的肩膀:“这里的地,不许动!”
村干部原本还好心想解释一番:“这里是按照国家规定的征地补偿标准补偿的,况且你们之前不是答应好了吗?”
却被他一把甩开,老婆婆见他们软硬不吃就开始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