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章
    “你怎么当爹的?”看着他那敷衍的态度,姜既月白了一眼。“那就叫你咩咩吧。”
    陆绥:“……”
    小狗:“?”
    第8章 浅灰蓝
    把姜既月送回家的路上,两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交流,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临走前陆绥用支付宝转账了5000的生活费给小狗,她不免惊叹,做教授的这么有钱吗?
    在内心暗暗吐槽:当初和她在一起时还是到处兼职,一下子就翻身当甲方了,果然宇宙的尽头是考编考公。
    姜既月抱着狗打开家门,她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违和的气息,除了刚刚清理好的画室,客厅可以说是各种风格的集大成者,极简风的沙发配上波普艺术的抱枕,构成主义的墙面配上复古未来元素的挂画,有一种纵深穿越感。
    总之,杂糅着颇具不同审美形式的风格。这就是为什么她喜欢陆绥的家,整体风格既统一又和谐,把相同风格的艺术品发挥到极致,而她的家喜欢三心二意。
    厨房的桌台上还放着几碗家常菜,这一看就知道是那个田螺少年的手笔,她笑着给姜且之发去照片
    【将尽月:手艺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她很欣慰她弟弟如此贤良淑德,当然这和她的教诲脱不开。
    【对面:?这些不是我做得,是他做得。】
    看到这条消息,姜既月的笑容瞬间冷却。
    【将尽月:麻烦他了。】
    没了后话,两人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姜既月把狗窝安置在沙发旁,给咩咩喂了水和小零食,争取把它喂得白白胖胖。
    做完这些,她来到了工作桌前,提笔开始画画。
    今天有两个任务,就是完成订单的初稿,即使现在的手绘屏多么层出不穷。
    她依旧喜欢手绘,音响里的《born ready》和手中的画笔摩擦纸面的声音,对她来说就是交响乐。
    而她就是拿着指挥棒的那个。
    —
    炭笔用力地在纸面上摩擦着,不断有黑色粉末下坠,她轻轻弹指,大作即成。
    “你画完啦?”严旭在她的耳边询问。
    “嗯嗯,差不多了。”
    仰着头东张西望,她已经好久没见到陆绥了,画完那幅帕加马后她的心思就不在雕塑上了。找了个角落拿起笔削了起来,他最喜欢边消磨时光边削笔,从浅色的木头到深色的笔芯,均匀的发力,重复的动作,一片片卷起的木屑,像是在精心雕刻一件艺术品,解压又治愈。
    但她此刻并没有把全部精力多放在这件事上,分出去的余光中搜寻着陆绥的身影。
    今天他来晚了等他到得行色匆匆,脸上愁云惨淡,像是有什么浓重的心事。
    姜既月抬头注视着他,心也跟着快了几拍。
    她关注着他,想知道他为何事所扰,想知道他是以何种心情和状态打下的这枚耳骨钉,想知道有关于他的一切,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矛盾感,既坚韧又脆弱,像只离群索居却又向往着安全感的野兽,让她深陷其中。
    他的呼吸慢慢靠近,她内心一滞。
    丝毫没注意到手中的刀已经划进血肉。
    他的出现甚至同吗/啡一样,麻痹着神经让她丝毫没感觉到手上的疼痛,铁锈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与他身上淡淡的皂香纠缠。
    “流血了。”他递过纸巾的手骨节分明。
    姜既月这才反应过来,慌乱地接过那张带着薰衣草香的纸。
    小指短暂的相触,神经末梢的连结,转瞬即逝。
    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惊慌失措,陆绥率先离开了。
    一瞬间的怅然,姜既月用纸巾狠狠包裹住食指,用力地按下去,止住血。
    从那天之后,她变相地认为陆绥对她存在好感,又固执地觉得他可能本就如此,从善如流。
    暗恋者往往是情绪的纠结体,会在他的每一个眼神中摇摆,而没有旁观者目睹这场远方独自一人的焚烧,化成灰烬后,也只有永恒的沉寂。
    从那天之后,她决心主动去追他,陆绥。
    因她生来就不是那种喜欢等待的人。
    她抬头看着树叶中透出暮夏的蓝天,天空被越来越密的树枝树叶搅碎,阳光也不那么尖锐,或许太阳是另一团阴影,而月亮是另一团火焰。
    阳光在他的脸上驻足,形状各异却好看的光块,但他身上却又带着月光的寒意。
    “陆绥,你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你。”
    姜既月盈盈而立,笑得灿烂,像是皎洁月华冲破夜雾,亦或是略过云层分割昼夜的晨昏线。
    陆绥瞳孔微微一颤,唇角抽动却说不出话,像是被施下禁咒的掩面窒息的雕塑。
    小礼堂四周的石柱上都有雕花,看起来像是上个世纪的生日蛋糕,两个人站在那儿,也仿佛是蛋糕上插着两根蜡烛,等着夜风将他们熄灭。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女生如此热烈又直白的表达,局促间声音都变得沙哑。
    “或许追求艺术比追我更值得你去做……”
    她的勇敢让她听不清他拒绝的声音,耳鸣般被白色的塑料袋罩满全身,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只记得那天的晚霞特别好看,像一枚天空的吻痕。
    铅笔芯断了,她的回忆也暂时搁置,她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现在的她也没办法对那个还未成熟的她说教,因为回忆本就是审视生活的过滤器,总是模糊不清,给了记忆行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