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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怎么了吗?”
    林一岚用眼神询问亓越阳。
    原来这是只母鸡,只是有个气势汹汹的大鸡冠。
    其实也没有那么奇怪,虽然说通常打鸣的都是公鸡,但是自然界没有规定母鸡就不能干这个活。
    只是亓越阳忽然想到一个词。
    牝鸡司晨。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母鸡打鸣,旧时比喻着妇女窃权。
    在古代,这是凶祸之兆。
    更奇怪的是,亓越阳注意到那个姑娘,并没有像王桂华婆媳一样,往鼻子里塞东西。
    不是习俗吗?
    乡间小路上,亓越阳遇到了赵天华。
    他卷着裤脚,扛着一担从山上挖下的泥,画风很是融入这里。
    于文乐在旁边,给他扇风。
    赵文华告诉亓越阳,他们就在陶大海家里做事。
    陶大海和陶玲是带他们来村里的人,家里条件中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个村子里裂塌的墙很多。
    几乎是家家户户都需要帮手。
    亓越阳就跟他们走了,打算观摩一下糊墙的手艺。
    赵天华实在是一个很可靠的大哥,非常专业地给他的小弟们教学了糊墙的一百种工艺。
    这堆小弟里多了一个林一岚。
    赵天华带点东北口音,她很喜欢听这种口音的人讲话,撑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赵天华注意到她,喝水休息的时候,问她怎么也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亓越阳。
    那边亓越阳在研究怎么拌入合适的草灰。
    林一岚雀跃地过去帮忙。
    也就没有注意到,身后,赵天华逐渐幽深的目光。
    陶大海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叫陶山。
    听到他的名字,亓越阳耳边浮现出那句话。
    ——好多人啊。
    而且几乎各个都姓陶。
    但他转念一想,他的父母那辈,好多人都有三个以上、甚至五六七八个兄弟姐妹。
    而这个村子里独生或者两胎家庭还挺多的。
    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陶大海和陶玲不在家,忙着果树的事情。
    儿子陶山倒是出来招呼了两声。
    都是年轻小伙,休息时说了几句话,话匣子就打开了。
    陶山眼下有青黑,嘀咕着:“我最近觉得家里怪怪的。”
    几人竖起耳朵。
    他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一直,胆子比较小嘛。”
    “晚上就会开着灯睡。”
    “然后这几天,”陶山缩了缩身子,“每天晚上,我屋里那个灯,就会莫名其妙闪几次。”
    “我有几回醒来,发现灯直接就是黑着的,我就怕嘛,也不敢动,”他说,“然后过一会,我鸡皮疙瘩起来的时候,灯又会亮起来。”
    他咽了咽口水,做好心理准备,压低声音。
    “然后,我又会听见、听见……”陶山说,“有女人在我屋外哭。”
    林一岚挪了挪小板凳,凑近几个人,不敢一个人坐在外围了。
    青天白日的,坐在榕树下,风吹过还有点冷。
    于文乐脑补那个画面,也缩起身子。
    赵天华倒是没怕,觉得这是很关键的剧情:“持续多久了?”
    陶山含糊地说:“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
    “你没跟你爸妈说?”
    “……他们不爱听见这种话。”陶山郁闷。
    “我一提,我妈就会骂我。”
    陶山去上厕所,赵天华和于文乐商量,晚上去陶山屋外看看。
    他们也邀请了亓越阳。
    亓越阳答应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亓越阳还要给一家子做饭。
    路上,林一岚和他摘了小白菜。
    进屋前,林一岚抓抓亓越阳的手。
    又在他手心写:你晚上真的要去呀?
    亓越阳说:“嗯。去看看。”
    林一岚露出纠结的神情。她挺怕的,但是好奇。
    还爱看热闹。
    纠结再三,她问亓越阳,“可不可以带我?”
    亓越阳说:“那你要跟好我。”
    林一岚保证自己寸步不离,然后陷在一种紧张又兴奋的情绪中。
    睡了一天的陶梓注意到了:“小哑巴这是怎么了?”
    他和林一岚下棋,有赢有输,两个人蹲在院子里。
    大儿媳要从那过,陶梓挪了挪让开,头也不抬:“嫂子。”
    林一岚抬头,看见女人离去的背影。
    “我嫂子是去接我大哥了,”陶梓说,“一会就回来了,没什么好看的,你专心点呀。”
    路口,女人无聊地用脚踢石头。
    已经是黄昏了,天空变成暖烘烘的橙红,夕光如沐。
    月白长衫的男人,缓缓从路的另一头走来。
    女人看到了他,站在原地。
    他笑着,靠近了,很温和地说:“都告诉你了,不用等我的,先吃饭。”
    她低下头:“就一会。”
    他说:“就几步路呢。”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他理了理月白长衫,无可奈何似的,“我又不会丢。”
    但是就算这么说,下一天,女人还是会在家门外的路口等他回来。
    晚饭时,老太太依然是最后一个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