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仍然在开车,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很模糊。
亓越阳又想到,其实,即使一直徘徊在这条路上,他们也算是出了a城了。
那……胸前的摄像头,是否又已经开始工作了呢?
目前虽然已经收集了部分线索,但总感觉距离真相和全景还差了很多东西。
丁羽转身,目光落在后面的十几个人身上:“我们去抢他们的手机,行吗?”
正好听到这句话的小岚瞪大眼:“什么?”
旁边的女生也是一脸惊恐。
刘凡恨不得跑到丁羽身边堵着他的嘴,半起身对听见他说话的几人赔笑:“开玩笑呢,这家伙在开玩笑。”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而后又陷入短暂的沉默。
小岚终于找到一个空档能加入他们。她拍了拍看上去最好说话的牧时,轻声说:“就是……你觉不觉得,这次开车的时间好像长了点?”
她带着一种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幻想的期待,接着说:“是不是,我们真的要到影视城啦?”
车窗外的黑暗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牧时回头,正正撞上她的眼。
她是有些忧虑的,又强忍着,隐藏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面上糅合着一种复杂的脆弱和坚强,让人不忍心不接过她的问话。
牧时也不知道答案,就安慰她:“别怕,我们在呢。”
小岚勉强笑了笑,又将目光转向窗外,脸白了白:“牧时,你看……它又出现了。”
这一次,黑暗中亮着灯的小店,门口悬挂着一具尸体。
司机猛地刹车,探出头:“啥玩意?”
车上的人看清了那边的景象,各自慌神起来。
“那,那是个人吗?”
“是模特吧!假的模特!肯定是假的!老板在跟我们开玩笑,对不对?”
“那个人是谁啊?”有人尖叫着,“血,他,他在流血……”
这次司机不敢下车了。他就坐在驾驶座上使劲探头去望,满脸惊恐。
亓越阳说:“开门吧。我们去看看。”
北长逸拉住他:“哥,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们先报警!
“那边黑黢黢的,要是凶手还在……多危险啊哥。”
牧时瞪着北长逸拽着亓越阳不放的手:“谁是你哥啊?”
他推着亓越阳下了车,嘀嘀咕咕的:“真奇怪,亓越阳,明明我穿得比你帅,但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像交际花。”
亓越阳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
北长逸最后还是慢吞吞地跟着他们下车了,闻言眼睛又一亮,小跑到亓越阳身边,又说:“虽然哥什么都没做,但我觉得跟着他特别有安全感。”
牧时沉默了一下:“你可以直接叫他亓越阳的其实。”
北长逸看上去年纪不大,乖乖跟着人的时候会很像某种犬类,他摇摇头,眼睛亮晶晶地,固执地喊亓越阳:“哥。”
牧时要崩溃了:“为什么总感觉你奇奇怪怪的啊!”
亓越阳没有管那个莫名其妙贴上来的小尾巴。
他们已经来到店门口,粘稠的,腥腻的血,滴滴答答地从悬挂的尸体上流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血水。
“怎么会流了那么多血?”刘凡没在尸体正面看到明显的伤口,“他,他不是吊死的吗?”
丁羽抬头,看清了尸体的脸。
是那个老板。
横死的老板垂着脑袋,但脸上依然诡异地凝着一种笑眯眯的表情。
丁羽眯起眼睛:“脖子上的勒痕颜色比较浅,瘀血的位置也不太对……他是死了以后,才被吊起来的。”
可是这间小店没有窗户,唯一的出入口就是这扇门。
门被吊起的尸首挡着,下头积了一大滩血,混着地上的污泥,看上去恐怖又恶心。
但亓越阳面无表情地拨开尸体悬垂的双脚,就像拂过门帘一样,将那两双腿拨到另一边,然后从那滩血上跨了过去。
他注视着尸体的背面,显得有些沉默。
隔着一扇门和一具悬尸,丁羽催促他:“你看到什么了?”
亓越阳微张口:“他……他被掏空了。”
几人都露出恐惧或者恶心的神情,只有丁羽依然面无表情,镜片后的死鱼眼也只是困惑地眨眨。
“啊?”丁羽问,“掏空?哪种掏空?”
饶是亓越阳,盯着那一幕也不太舒服。
他想了想怎么形容:“就是,空了。”
亓越阳说:“我能看见他的骨头。”
“他的背面,被完全剖开。”
亓越阳压了压眉,接着道:“没有内脏,还剩下皮肉和几段骨头。”
“……呕。”牧时捂住嘴。
北长逸脸色惨白:“哥,哥你在,你在开玩笑吗?”
丁羽又问:“内脏呢?内脏去哪了?你在屋里能找到吗?”
亓越阳往里走:“目前还没看到。”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你们怎么不进来?”
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如果不是必要他们并不想看见那个被掏空的背面。
丁羽特别理直气壮地说:“我害怕,我不敢看那种东西。”
亓越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喜欢这种直直白白的血腥恐怖。
即使心理上再怎么暗示这只是个游戏,那种视觉和嗅觉,有时候甚至是触觉的冲击感,加上他与生俱来的好记性,也总是会折磨他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