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倩倩确实消失了,传闻却没有结束,甚至越演越烈。”
“这背后还有人在操纵。”他说。
牧时补充:“这两天,岑明他们可以说跑过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很旧的涂痕……那些都是聚鬼阵。”
“李倩倩跳楼的那个天台,”牧时说,“也有一个相似的聚鬼阵,甚至那个阵画得更复杂。”
林一岚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是谁画的?”
牧时看着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惶恐,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
她转而去看亓越阳。
亓越阳轻声说:“我们只能猜测,是王叔。”
“为什么?”林一岚用笑容,掩饰心里的慌张,“怎么会呢?他不是,他不是一直在帮忙吗?就因为他也懂那些东西吗?”
“怎么会是他啊?”
林一岚摇头:“亓越阳,会不会是你们想错了……王叔他,他真的很好。我没有骗你们,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第96章 同桌抱个大腿36
出租车外的风景飞快后退,司机听不懂他们的话,只当他们是一群中二的小孩子。
亓越阳说:“他很熟悉学校的环境,他可以出入大部分地方。”
“那也,那也不能说明那些东西,是他画的啊?”
牧时欲言又止。实际上,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可以指向王叔。
文楼,李默老师的办公室旁边,档案室曾经有过入侵的痕迹。
岑明他们发现李默表面温和平静,实际非常神经质。他每一件衣服内侧,都贴满了黄符。
而档案室里有一小块,他一个人的休息空间里,那里头的衣服上所有的黄符,都被破坏了。
而亓越阳说,最近一次换锁,正是王叔做的。
当时亓越阳只是撬了锁,把门扣上,假装自己被关在里面。后来修锁的王叔却没有拆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直接把锁弄坏,换了一把新的。
那个时候,他背对着亓越阳和李默,一边用话语试探李默对王向光的态度,一边干脆利落地拆掉锁。
而亓越阳问老王,王向光是不是他的儿子,其实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亓越阳是想知道,老王是否怀疑王向光真正的死因,又是否在意那些过往,甚至,是否要亲自做些什么,让过去的罪人付出代价。
如果被判定为自杀的李月的案件,其实是另有凶手。
那么记录中,因意外而死的王向光,又怎么不会也有某种冤屈和隐情?
林一岚追问:“这只是猜测,对吗?你们只是猜他是。也许还有谁,是你们没注意到的真正的凶手?”
亓越阳说:“一岚,我们只能选择他。”
林一岚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但是固执地把这句话理解为,只是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指向别人而已。
旧货市场越来越近。
天空慢慢变得阴沉,要下雨了。
上一次来,屋里阴沉沉的,亓越阳没能仔细观察这间小店卖的东西。
瞎眼老太在织毛衣,用嘴抿线,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谁啊?”
林一岚说:“老板,是我。”
“哦……你又来拿黄纸了?”
瞎眼老太慢慢站起来:“这次用得挺快啊。”
亓越阳说:“老板。”
林一岚偏头,看着他无比冷静地道:“别的东西也用完了。这次一起拿。”
瞎眼老太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她颤颤巍巍地,从前台的柜子底下推出一个盒子。
“哎呀,”她说,“这次太快了。回去跟你们老王讲,不要那么急。”
“我都来不及理货。你们自己拿。”
她用脚把那个盒子踢出去。亓越阳才发现,她的两只脚大小不一样,有一只像是被切掉了一半,很小很小。
近店口的地方比较亮堂,三人拖着箱子到了光下一看,都有些沉默。
怕被瞎眼老太听到,牧时比口型:“这是什么?”
黄符纸,朱砂,磨盘。
草纸,竹竿支架,颜色浓艳气味腥臭的颜料。
亓越阳轻轻拿起一张薄得透明的纸片。
纸片被剪成了人形,没有画上五官。
操场上,围成一圈讲故事的鬼影。
那些看不清的脸。
烤肉店里和他们很相似的纸人。
亓越阳在心底道,果然。
林一岚也回想起,过去发生的桩桩件件,一时脸也有些白。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依然不愿去想,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对她很好的老王,在计划谋害整个学校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
瞎眼老太忽然站了起来:“阴纸不能见光,你们不知道吗?”
她猛地反应过来,一双混浊的眼直直瞪向亓越阳的方向:“老王没有叫你们来?你们骗我?”
她从前台后跌跌撞撞地,要往这边走,一双枯瘦的手爪一样的往前抓,形容恐怖。
牧时把手放到后腰,随时准备掏出匕首。
亓越阳却说:“老板,我们是诚心要买货的。”
瞎眼老太冷笑:“你连规矩都不懂,臭小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她苍老的,枯瘦的脸上,混浊的眼珠瞪得凸起,在阴暗的店里,四面都是黄纸阴器的环境中,显得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