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动静。
“苒苒?”
易思龄发现门没有关死,只是虚虚掩着,于是推开门,走进去。卧室里没有开灯,但浴室的灯开着,明亮的光从那扇玻璃门透出来。
怕是在洗澡,或者上厕所。
易思龄把燕窝放下,坐在沙发上等了片刻,但许久都没有听见水声,应该不是洗澡。
她疑惑,怕谢佳苒是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疼,于是走到浴室门边,正要敲门,听见门内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有玻璃杯打翻磕在盥洗台发出的清脆声,有女孩的低哭,也有男人的情话。
“苒苒.....叫哥哥.....”
“唔——”
“哥哥.....别咬…轻点.....”
谢琮月呼吸急促,眸色发暗,看着她皱着眉,脸颊绯红的模样,根本受不了,手指狠狠穿进她长发,“轻不了,苒苒,想幹死你。”
门外,易思龄刚好听清楚这一句,心脏停了一拍,美目瞪大。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 这什么虎狼之词?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
易思龄深吸气,没有多想,抬手拧开浴室门。
谢佳苒被谢琮月抱起来,放在盥洗台上,双手撑在身后,背脊贴在镜子上,被他吻到双眼失神,恍惚中,她看见浴室门被推开,失焦的眼睛霍然清醒。
她和易思龄对视。
“!”
谢佳苒心跳都停止了,猛地拍打谢琮月的肩膀,双脚在空中胡乱踢着,“哥哥!哥哥!”
谢琮月不耐烦,他现在只想把她摁在洗手间,声音沉冷:“能不能安分点。”
谢佳苒哭出来,整个人都在发颤,自然,声音也在发颤:“妈妈....是妈妈......”
谢琮月这才从欲/念中缓过神,缓慢地转过身,和易思龄的目光对上。他眯了眯眼,眼中是面对危险时自然而然迸射的冷漠和防备。
易思龄呼吸停止,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在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上还算平静,可,高跟鞋突然崴了下。
谢琮月眼疾手快去松开谢佳苒,去扶易思龄,“.......妈。”
他有些不自然。
庆幸没有开始,衣服还穿着。不然…谢琮月皱眉。
易思龄满脑子都是谢琮月刚刚的虎狼之词,又扫过谢佳苒绯红的双颊,一幅被欺负惨的模样。
“..............”
不要脸,不要脸!
易思龄当即甩开谢琮月的手,抬手给了他一耳光,打得干脆利落,“畜牲!”
谢琮月受着,没有辩驳。
“她是你妹妹!你!”易思龄气得天灵盖都要冒烟了,那张保养得宜,精致漂亮的脸僵成一团。
“你说什么污话!”
谢琮月咽下喉头分泌的唾液,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易思龄是下了重手的。
他保持镇定,温和地看向自己震惊茫然的母亲,声音温淡冷静:“我的错,妈,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女朋友是苒苒。我和她很早就在一起了。”
谢佳苒听见那清脆的耳光声,本来就吓到停止跳动的心脏在这时疼得发渴,她缓过来,血液也开始流动,思维也开始流动。
她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快。
哥哥为了她挨了妈妈的耳光。
哥哥是多么高贵的人,是天之骄子,如今却为了她,硬生生挨了一个耳光。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引诱她!”易思龄气得头晕目眩。
“是我——”
“不!是我,是我!”谢佳苒从盥洗台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妈妈,是我引诱哥哥,是我勾引他,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我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他本来对我没有任何想法,是我在成年那天勾引他,他才会和我纠缠,妈妈,你打我吧,你不要打哥哥。”
易思龄错愕地听着谢佳苒声泪俱下的一番话。
“苒苒,你不要怕他,是他强迫你,你跟我说,我不会饶了他的。”
“没有,妈妈。是我喜欢哥哥。”谢佳苒哭着说。
谢琮月想起了十年前,他跪在爷爷面前受罚,那棍子像烙铁,打在他身上。那天,她还那么小,那么瘦,像一只小蝴蝶,连自己的翅膀都护不住,可就是这样的她,还是冲了出来,在所有人面前保护他。
扑在他身上,说不准打哥哥。
她没有怕过。
如今,她也是冲出来,保护他。谢琮月心中涌过温热的暖流,他这一生永远是站在最前面,保护着家人,保护着集团,而只有她,最脆弱最柔软的她,却选择保护他。
谢琮月把谢佳苒搂进怀里,看着易思龄,语气坚定:“我喜欢她。我会娶她。”
易思龄:“?”
“不管你和爸爸同不同意。”
易思龄:“??”
“苒苒本来就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若是你觉得说出去不好听,我可以跟她改名,就改回宋佳苒。”
易思龄:“???”
谢佳苒看着易思龄越来越错愕的表情,也快崩溃了,连忙拉住谢琮月的衣袖:“你别这样。好好说不行吗。”
他不是说他有办法吗?这就是办法?这是什么鬼办法!
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谢琮月当然没有办法,跟谢佳苒说的那些话都是安慰作用,让她别担心而已。这种事他从来没遇到过,头一回,生疏得很。但他知道易思龄的性格,越是这种事越是要快刀斩乱麻,让她找不出理由反驳,先一步堵住她的所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