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回头看他,只见他手中抓着一个扁形的匣子。
乍一看,有些眼熟。
薛清茵接了过来,问:“殿下给我的?”
宣王颔首:“你上回似是很喜欢。”
话音落下,他收回了手,那车帘落下,遮住了马车内坐着的他。
车夫冲薛清茵点头示意,随即驱车离开。
而薛清茵立在原地,打开匣子来。
只见里头躺着许多金灿灿的……
一旁的弄夏在恍惚中惊呼出声:“这是什么?”
薛清茵怔怔道:“是叶子牌。”
是上回在金雀公主府上,她与他下棋,下了一会儿输得多了就耍赖不想玩了,于是提议玩叶子牌。
宣王便真让人取了一套叶子牌来,每一张都是黄金打制。
当时她见了就震惊得厉害,摸起来爱不释手。
他居然记住了她那时眉梢眼角溢出来的喜欢。
弄夏咽了咽口水:“大姑娘,这得是多少银子啊?”
薛清茵:“不知道。”
金雀公主居然就这么给了?
薛清茵想着想着,便禁不住轻轻吸了口气。宣王这个人虽然性情冷酷,难免显得沉闷。但有钱他是真给啊!有礼物他是真花心思啊!
薛清茵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一低头却又看见宣王给她打的那个结。
“走吧,咱们回去睡觉了,再晚些阿娘该不放心了。”薛清茵说着走在了前面。
知书压下心头的震惊,匆匆跟了上去。
而傻丫头弄夏还在那里悄悄掰手指头算数。当然,最后也没能算明白。
回到辛夷阁,薛夫人还支着灯在等她,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薛清茵笑道:“小事,您的女儿我一出马,自然悉数解决了。”
薛夫人没好气地白她一眼。
薛清茵抬手便要解下披风。扯一下,两下……嗯?怎么解不开了?
她气鼓鼓地瞪着那个结。
这打的什么破玩意儿啊?
解都解不开。
薛夫人发觉到动静,连忙走上前去帮薛清茵解披风,一边解还一边道:“怎么自个儿打了个死结?……拿剪子来。”
说着,薛夫人一转头,目光正落在弄夏怀里抱着的扁匣子上。
薛夫人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点疑虑之色。
这厢回去的路上,宣王突然出声:“停下。”
“殿下,怎么了?”马车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宣王:“……”
他方才想起来,在军中的时候打俘虏结打习惯了。
薛清茵应当解不开他打的那个结。
“殿下,是……要再掉头回去吗?”外头的人接着小心翼翼地问。
宣王问:“几时了?”
“快亥时了。”
“宵禁了……回王府。”
好在披风的结解不开,拿剪子总能剪开。
上回太后派人送了些绯红锦、越州缭绫、香云纱之物到王府,便用来给她做新的披风。
宣王心底不动声色地道。
第72章 急病
薛家的气氛便不似这样轻松了。
薛清荷离开鹭鸶园后,没走出多远,便发觉到柳月蓉派人跟了上来。
薛清荷胸中堆着一团怒火,还搅着失望,羞愧难堪和悲苦……
她憋着这些情绪回到薛家,才觉得浑身发软。
“二姑娘。”秋心眼前也发着黑,她用力眨了下眼,哭着喊薛清荷,“我当真是为了你……”
“你为什么骗姐姐?”薛清荷颤声问。
“我是……”
“为了我?”薛清荷无力地接声,然后反问她:“这真的是为我好吗?我那样相信你。你却将我置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游湖那日推人的事件,薛清荷本是受害者。
但因为秋心的那个谎话……薛清荷一下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加害者”。
“那日宫宴你说出那些话,我就该提防你的。”薛清荷的声音颤抖得愈加厉害。
秋心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眼角都红了:“二姑娘这是埋怨我了?二姑娘!你天性善良,可善良多了就会变成软弱!你什么都不去争,不去抢,跟着你的人又要怎么过活?我愿意跟着你吃苦,可别的人呢?”
“可你不该撒谎啊……”薛清荷眼底盈满了泪。
要处置秋心,对她来说也很痛苦。
因为秋心的确陪着她,度过了很多个难熬的日夜。
“没有什么该不该,只是我技不如人,叫大姑娘摆了一道。”秋心恨恨道。
薛清荷失望地后退一步:“你还是不知错……”
“二姑娘,我本就没有错!”
“够了!”
薛清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再不看她,只跌跌撞撞地朝主厅走去。
自从薛夫人走后,薛成栋回家的时候反而变多了。
薛清荷这要去见的,就正是薛成栋。
“此事本是那柳家姑娘想害姐姐,最后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薛清荷的声音还颤抖着。
她将今日的事一股脑儿地告诉给了薛成栋。
薛成栋看了看跟前跪得乖顺的薛清荷。
他心下有些失望,没想到薛清荷连这样的小事自己都处置不了。
但薛成栋面上不显,他道:“那就按家法,鞭二十,逐出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