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阳就在他身后,已经开始缓缓下沉,天边逐渐被晚霞染上层层橘红与金黄,悄然洒落在广袤的稻田之上。
稻田中的每一株稻谷都被夕阳的余晖覆盖,稻穗仿佛被点燃,闪烁着金色的光。
在这样的光影中,长身而立的周叙像是一个巨大的艺术品,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深藏温柔与深远,他就像身后的稻田,广袤的大地,身上自带安宁与丰饶。
程知微脸颊一烫,有泪珠滚落,这才发现自己竟被这一幕深深触动。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宽阔而灼热的怀抱。
周叙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抱紧她:“我当然想跟你在一起。”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
两人赶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回到家,一进院子里便闻到饭菜香。
沈阿姨在门口摘豆角,看到他们牵着的手,眼睛瞪得老大,随后又笑道:“正想给你们打个电话回家吃饭。”
她话音刚落,奶奶端着一盘红烧鲤鱼走了出来:“小满回来了,我们今晚在院子里吃。”
“我进去拿碗筷。”松开周叙的手,程知微小跑进厨房。
奶奶很快折返:“再炒一个豆角就好了。”她对程知微笑眯眯道:“这些菜都是自己种的,没下农药,有菜味。”
豆角下锅,香烟热腾。
程知微乖巧道:“奶奶您厨艺真好。”
“小满女朋友,你要是喜欢,就多住几天。”
奶奶刚说完,程知微余光瞥到门外周叙正要进来。
“等过完这个元旦,我们就回广州。”奶奶把锅盖盖上,看向程知微:“这样你们就不用异地恋。”
“小满有个好归宿,我就放心了。”
程知微捏紧手里的碗筷:“可是您喜欢这里。”
“这里什么都好,但是小满不开心。”奶奶乐呵呵道,顿了顿,她低叹一声:“小满不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周叙掀开厨房的帘子,走了进来。
他像是没听到奶奶那些话,神情自若接过程知微手上的碗筷:“我来。”
院子里有一张大圆桌,四个人团团坐下,清炒豆角,白切鸡,红烧鲤鱼,白灼河虾,还有一碟梅菜扣肉。
“今天过节,人齐,今晚我们喝一杯吧。”奶奶坐在最中间,提议道。
沈阿姨起身,回来时拿了一瓶果酒一瓶白酒。
奶奶跟沈阿姨喝白酒,周叙给程知微倒自己酿制的青梅酒。
“度数有点高,你慢点喝,别贪杯。”周叙轻声对她道。
他们凑得近,他的呼吸声就在耳畔,程知微发现自己脸颊滚烫。
还没喝酒,她已经微醺。
四人吃着饭,聊着天,奶奶说起她的园子,像百宝箱一样的园子,惹得程知微好奇得恨不得吃完饭就去一探究竟。
“明天让小满带你去,那里晚上没灯,吓人得很。”奶奶喝了口白酒,抬头望天:“村里的月亮特别亮。”
程知微也抬起头,她惊讶地发现,此时半空中不只一轮弯月,还有繁星点点。
“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么多星星……”
周叙笑道:“这边光污染少,天气好是能看到这么多。”
程知微抿了口果酒,呼出热气,感慨道:“我喜欢这里。”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里。”奶奶闻言轻叹。
毕竟这是她奋斗半生的地方,她热爱这里的一切。
酒过三巡,奶奶已经半醉,拉着沈阿姨唱《分飞燕》。
“又怕情深一朝淡,有浪爱海翻。”
“空嗟往事成梦幻,只愿誓盟你永存在脑间。”
明明是底色为悲的粤曲,却被她们唱得豁达爽朗。
程知微借着酒意,也献唱了一曲。
“我就只会《帝女花》。”她有些紧张,腼腆笑道。
“好,就唱这个。”奶奶带头起哄。
程知微站起身,看着他们三张笑意吟吟的脸,长舒一口气,这才开始唱。
当她唱到“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愿与夫婿共拜相交杯举案”时,刚好碰上周叙望过来的双眼。
程知微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她微微抿唇。
“小满接上。”奶奶拉了周叙一把。
周叙没顺着她那句往下唱,而是唱了另外一句。
“将柳荫当做芙蓉帐,明朝驸马看新娘,夜半挑灯有心作窥妆。”
这是程知微第一次听他唱粤剧,比她想象中要好许多。
这一夜,宾主尽欢。
奶奶早睡,9 点过一刻,她跟沈阿姨便回了房。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周叙跟程知微。
“今晚,可能会有点吵。”他突然道。
“为什么?”
“这边元旦会放烟花,从 10 点一直放到零点。”
程知微惊讶挑眉:“我以为现在到处都禁烟花爆竹。”
“一年也就那么两次,一次元旦,一次春节。”
程知微靠着他的肩,微微笑道:“上一次放烟花还是在五六年前,在青岛的海边。”
周叙垂头看她,突然,他站起身,拉过她的手:“走。”
“去哪里?”
“买烟花。”
周叙带她去村里的小卖部,地面上摆了十几种烟花爆竹,周叙每样都要了点。
“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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