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开头。
贺果知在心中预想过。
他这个样子,霍闻星肯定知道他有问题,明知他有问题,难道还会答应这个婚契吗?但也有可能答应,只有在他身边,霍闻星才能找到贺果知这样的原因。
霍闻星要是拒绝了,贺果知就让十里八村的灾祸都过来,把人掳走。霍闻星要是答应,那他顺势就把带霍闻星回到“安全屋”。
殊途同归!
回山庄前,贺果知先把大灾祸驱赶到霍闻星面前,要霍闻星一个个把它们都杀掉,获得灵力。
养肥了,
就可以……
啊,他在想什么。
贺果知遏制住他自己的想法,他怎么觉得霍闻星开始像红烧肉了。
他在被血字影响。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意外地很快被贺果知抛在脑后,似是从未出现过。
直到傍晚,贺果知把霍闻星带回山庄。
此时的山庄,完全换了一个样子,到处都挂上红绸,贴上喜字。布置山庄,完成这件事的,则是拥有神智的妖、人、鬼等灾祸。
灾祸们在院内摆了宴席,有的充当丫鬟仆从,有的充当上门的宾客,一眼看过去,喜气洋洋,群魔乱舞。
贺果知:“……”
没错这就是他的布置,但看起来有一点心梗。
贺果知牵着霍闻星的袖子,一边往里走一边淡定道:“既然是结契,那大婚就要有大婚的样子,所以我让它们把这里布置了一番,你喜欢吗?”
霍闻星立在庭院,淡漠注视往来的灾祸。
他冷淡道。
“喜欢。”
“用心了。”
贺果知:“我心悦你,你既和我结为道侣,我不能委屈了你。”
“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婚礼。”
贺果知说,霍闻星听着。
白衣剑修和群魔乱舞、红绸喜字的山庄,看起来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有壁。
贺果知感觉,霍闻星像是想一剑把这里全砍了。
贺果知连忙把霍闻星推给扮作丫鬟仆从的灾祸们:“大婚的婚服已经准备好了,你去换上。”
白衣剑修被他刚才还提剑斩杀的灾祸们簇拥走了。
贺果知看着这一幕。
更心梗了。
贺果知去城中别院,也把灾祸们给他准备的婚服换上。
婚礼开始。
霍闻星从山庄骑马带着迎亲队伍去接他。
贺果知在别院正厅见到霍闻星。
剑修换下惯常的白衣,一身大红的婚服。
依然高冷出尘,可大红的婚服,闪烁的烛火,依然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渡上一层暖色。
霍闻星牵着贺果知走出别院。
别院外的长街上,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知道这只是逢场作戏,贺果知准备婚礼是为了表达霍闻星对他重要,他对霍闻星的喜欢,以此来欺骗霍闻星,让血字判定他在做玩弄感情的恶事。
可当贺果知坐到灾祸抬的轿子里,心中生出些许不自在。
怎么感觉真把自己给嫁了?
迎亲队伍一路前行。
山河卷中的城池都是空的,一片萧索寂寥的样子。贺果知把灾祸们驱赶过来,那些没有神智的,也都在长街上扮演围观的百姓。
坐在轿子上,贺果知撩开车帘看了眼。
夜幕之下,长街上灯火通明。
无数的灾祸围观,颇为热闹。
很快轿子出城,来到城外的山庄。
正厅。
霍闻星和贺果知都是宗嚣的徒弟,高堂之上,放的是宗嚣赠与年幼的霍闻星的木剑。
大红的喜绸一端在霍闻星手中,另外一端在贺果知手里。
一拜天地。
拜完后在唱拜声中转身。
二拜高堂。
再转身。
夫妻对拜。
礼成。
贺果知被灾祸扮的喜婆等人簇拥前往婚房,霍闻星则留下来招待宾客。
进入婚房——也就是“安全屋”卧房。
周围安静下来,婚礼上的热闹都被隔绝在外。
正厅、卧房,都是灾祸无法进入的地方。
虽然危机仍在,但是在这里,至少没有血字的注视。一直被血字看着,贺果知的精神一直紧绷,此时才放松下来。
贺果知瘫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一会儿他要做的,是把霍闻星当作炉鼎。他怎么能真把霍闻星当作炉鼎,但这里是“安全屋”,他可以趁着血字看不到,操作一下。
霍闻星什么时候回来?
灾祸们尽职尽责扮演宾客,霍闻星要一桌一桌去敬酒吗?
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霍闻星会在宴席上把宾客们全都斩了?
时刻被血字看着,一点都不能错对贺果知来说太累了。他在床上躺了会儿,困意上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他看到,婚房的门打开。
霍闻星进来。
再关上门。
他和霍闻星都在婚房之内,那种悬在心头的危机感,陡然加重了。对血字来说,他和霍闻星都在婚房,是失去掌控的状态,所以危机感会加重。
消除血字的警惕,那贺果知要赶快把他把霍闻星当作炉鼎这件事坐实。
贺果知一下清醒了。
在霍闻星错愕的目光中,飘过去一把扑到霍闻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