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连忙收起酒杯,趴下去将还未完全渗进龙袍里的酒舔干净。
姜洛洛睁大了双眸,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
而鼓上舞剑的张佑白瞥见凌川趴在案下,像是在偷吃陛下的什么,他瞳孔一缩,一个失神,从鼓上摔了下来。
除夕夜宴一片哗然,姜洛洛立即推开了凌川,站了起来,只见张佑白蜷缩着地上,抱着自己的脚。
“传太医——”姜洛洛连忙飞奔到张佑白身边,蹲了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陛下……”张佑白伸出手,圈住了姜洛洛的手腕,“如果我死了,能和陛下合葬吗?”
周围人一听,纷纷大惊失色,脑子疯狂运转着,这个长得很像张相,又和小皇帝关系密切要可以要求合葬的人是是谁?
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此时,张佑白已经被搬到最近的宫殿内了。
张勉也跟了过去,一路上眉头紧锁。
除了太医和张佑白,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姜洛洛和张勉坐在椅子上,凌川站在一旁,莫名有种,里面是妃子在生产,帝后在外面等待的既视感,当然,张佑白不可能生出孩子。
片刻之后,太医出来了:“启禀陛下,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手臂微微擦伤,按时换药,注意休息就好。”
张勉起身说道:“陛下,既然佑白受伤了,臣就将他带回去了,免得打扰到陛下,多谢陛下这些日子对微臣弟弟的关照。”
姜洛洛单手支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宴会结束后,姜洛洛回到了甘露殿,和凌川一起坐在窗边剪窗花。
他剪完一个,双手将窗花拿起,透过窗花的缝隙看向凌川,扬起眉道:“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凌川勾起唇,靠近了些,隔着窗花吻了上去,如蜻蜓点水一般,“是话本上的,陛下还想试试吗?”
姜洛洛捂了捂发烫的脸颊:“那再试试。”
“好,我会让陛下满意的。”凌川拿起话本,放在姜洛洛的腿上,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余光满是雪色的肌肤和软肉。
他微微收紧手指,话本与腿肉贴得更紧了,在肌肤上留下斑驳的淡红指印和书角的压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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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佑白醒来时,瞥见站在窗边的张勉,微微恍神:“这是哪?我回家了?”
“你还知道这里是家?”张勉转过身,声色寡淡。
“哥,权力就那么重要吗?你就不能放下吗?我知道你也喜欢陛下,你真的不用狡辩了。可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对他好点?”张佑白开诚布公地问道。
张勉沉默着坐下,目光幽深地看着张佑白:“我从没说过我喜欢陛下。”
“你的眼神告诉我了,你就是喜欢他。”张佑白说。
张勉又沉默了半晌,平静地解释道:“你年纪小,不懂,有些事不是我想放就能放下的,一旦我放下手里的权力,先前得罪的那些人会踩在我的脸上。我想要寒门子弟也有出头之日,可是皇帝背后站着的世家不会同意。比如,这次的武科举,世家看不上,武举人里大多是寒门出身,只有两位出身世家,而且名次不太好,都是世家中不入流的旁支。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
“那为什么不能让陛下的身后也站着我们呢?”张佑白盯着张勉,反问道,“兄长,你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就不要找借口了。我相信陛下,陛下是个好人,他从未因为我是个戏子就鄙视我,他会夸我唱得好听,哥,哪怕你没有说我也知道,你觉得戏子没有前途,觉得我丢了你的脸,但是他不会。”
张佑白缓缓坐了起来,继续说了下去。
“他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暴戾,他对身边的人很好,就连那位交了白卷的宋昭,陛下也关心他,大概是担心第一届武举出了什么问题。陛下关心国事,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通过凌侍卫去获得消息,兄长,你要投靠陛下,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等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你就没什么机会了。”
张勉缓缓闭上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佑白,我和你不一样。京城是一个是非之地,你离开吧,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乱臣贼子,我会守在陛下身边,只要有我在,这个王朝就不会出问题。”
“你要做的事,和我是否离开有什么冲突吗?似乎没有吧?”张佑白攥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说,“兄长,无论你怎么劝我,我都不会走的。”
“随你。”张勉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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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姜洛洛不用上朝,难道有一天能睡到自然醒,他伸了个懒腰,一不小心碰到了凌川的下巴。
“你怎么还在这?”姜洛洛侧过身,伸腿压在他的腿上,足尖似是不经意地剐蹭着,时而夹了一下他。
凌川闷哼一声,抓住了姜洛洛的膝盖,不紧不慢地按摩着,轻声说道:“怕有人意图不轨,所以要一直陪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
姜洛洛将腿往上抬了抬,白净的小手四处点火,只见凌川浑身一颤,一股热流落在了
却听到姜洛洛认真地问道:“你要保护我?那你的刀呢?”
“刀在门外,刀剑无眼,我怕伤到陛下,但是哪怕赤手空拳,我也能护住陛下。”凌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