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皱眉,“你不是快高考了?还在打游戏。”
闻一鸣里所以当,“考前放松啊,劳逸结合。”
阵亡音效响起,他划着灰色的屏幕去看敌方水晶,问:“群里消息你看了吗?我想要下半年首发那个新款机型。”
闻冬说:“没看。”
闻一鸣冷哼:“少装了二姐,我还能不知道你?”
“我跟你说,这次爸可是发话了,我十八岁生日和升学宴一起办,他跟妈送电脑,大姐送手机,你送个平板不过分吧?”
闻冬讽刺地扯了抹笑,“还升学宴,你能考上再说吧。”
“这不,又对我没信心。”闻一鸣话音带笑,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考不考得起这升学宴都要办,怎么着?就通知你一声。”
又说:“你可以不回来,但生日礼物别想赖账。”
明知道他是这种性格,闻冬还是对他这副理所应当然的态度感到不爽。
甚至气得想笑,她说:“你来乐城,我亲自送你两耳光。”
闻一鸣反呛:“哟哟哟!不得了,翅膀硬了想飞了。”
电话那头有人在问什么,他应了声:“说着呢。”
转头换了副语气:“二姐,你工作两三年不会连八千块都没有吧?那我怎么听说你之前还想在乐城买房来着?”
警钟一震,闻冬眉心紧拧,声音冷夏:“谁说的?”
“啊?不会吧。”闻一鸣不太信,没回答她的问题,岔开问:“二姐,爸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是男方想跟你一起买不?”
“和你有关系吗?”她态度冷淡,明显不想多说,“管好你自己。”
挂断之前,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闻一鸣,“不管你考不考得上,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闻冬收好手机,转身看见张星序侧对着她站在调料架前,推车在他面前,篮子兜在车里。
他没看这边,好像在看货架上的什么东西,手上拿着她的可乐,修长的手指握住瓶身,汽水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另一只手拧住瓶盖,小幅度地旋开。
动作很缓。
看着不像要喝的样子。
闻冬没过去,就这么盯着他看。
一通电话接完她没了心情,就怕过去他问一句怎么了,她会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把苦水全吐给他听。
闻冬不爱跟别人抱怨这些,也不喜欢分享那些她觉得不开心的事。
她总觉得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人家也没有义务承担你的负面情绪,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自己消化,消化不了的就交给时间。
田澄说她这一点像缩头乌龟。
闻冬笑嘻嘻打岔:“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就连网名有段时间都是【退堂鼓一级选手】。
田澄是最了解她的人,也知道她和家里的情况,但哪怕到了这个程度,闻冬还是不愿意倾述。
只有那么几次,她实在受不住了,半夜崩溃到睡不着,爬起来给田澄打电话。
田澄次次都会接,然后听她在那边压低声音哭,什么也不问,就这么陪着她。
一想到田澄,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闻冬摸出手机想给她发条消息问她在干嘛,目光还没收回来,只见张星序将瓶盖回旋盖紧。
接着——单手横过瓶身,用力摇晃。
闻冬怔愣一瞬,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张星序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一点点拧开瓶盖,又控制着力度,让可乐不会被气体带着冲出来。
明明隔得老远,闻冬却觉得自己能听到他打开瓶盖时的‘噗呲’声。
这个人!居然在偷偷放她可乐里的气?!
闻冬震惊,消息也不发了,大步过去抓他现行:“张星序!”
张星序回神,默默将辣椒油的配料记下,抬手递出可乐。
闻冬瞪着他,没接。
张星序面色如常,眼神坦荡,丝毫没有被抓包该有的心虚,问:“不喝吗?”
闻冬一把抢了过来,“气都被你放完了还怎么喝。”
她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之前那两次也是你?!”
难怪她总觉得最近的可乐味道不对,加再多冰块都救不回来。
原来是他在搞鬼。
张星序说:“可乐喝多了对牙齿不好。”
“我有个同学牙疼到撞墙,最后进了医院。”
闻冬:?
“你笑起来好看,牙齿也漂亮。”张星序顿了顿,继续说:“而且碳酸饮料一定程度上会导致骨质疏松,你本来就矮,老了会更矮。”
闻冬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她长这么大,除了拔智齿的医生夸过她牙长得整齐以外,就没听过有人说牙齿漂亮的。
夸她漂亮会死啊!
还说她长得矮,她好歹一米六,哪里矮了?
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没等她反驳,张星序又说:“如果以后我们会在一起,你还是可以喝这些,因为我会照顾你。”
闻冬嘴唇微动,“你……”
“但是我并没有信心能比你活得更久,照顾你这件事极有可能会食言。”
他想了想,“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怎么样,我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性,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我也有能力承担你的信任。”
这都扯到哪了?
不是在说可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