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拷打的眼神可真是清纯啊。”
“我没上班的时候,也是这么快乐……”
“上班都把我上丑了, 有没有人负责啊喂!”
安霁月缩在遮阳棚下,心不在焉地听着同事们伤春悲秋,眯眼打量着换上any健身服的关海芙。
她自带女大学生的元气, 蜜桃粉色衣裙又衬出了几分甜美, 妆造组别出心裁地给她补了点同色系的腮红,又换用玻璃唇釉。这样一个网球少女,哪怕不说话,只是蹦蹦跳跳地朝你走来,也很难不被感染。
詹念卿刚刚还有狡辩的余地, 但这套衣服经关海芙一上身,就再没理由抵赖。他几乎是照着海芙的精细尺码定制出来的,腰围恰到好处, 一丝宽裕的布料或赘肉都没有。
钟忻梧在场边端详了一阵,试了几个角度,又简单拍了些空镜, 不等武导指挥,他就迅速进入了正式拍摄状态。
武导没有含糊,当机立断, 第三视角立时跟进,镜头记录着钟忻梧和关海芙的状态。
钟忻梧忽然停了下来:“不用刻意摆动作, 你直接打就好了,我来抓拍。”
关海芙眨着眼,手足无措,网对面空空如也,她和谁打呢?
场下的几位嘉宾没有迟疑,一致将詹念卿推上了场。
詹念卿欲哭无泪:“我穿得都不是运动服……”
舒钧评估了一下,替他排除隐患:“问题不大,把涤纶裤挽到膝盖就可以方便跑动。又不是打比赛,你这双板鞋也不是不行。”
詹念卿硬着头皮上场。关海芙恰好将球高高抛起,“啪”地一声,绿油油的球化身一颗小型炮弹,直冲冲地迎面飞来。
詹念卿本能地往后一撤步,另一手已经引拍,待球到达身体斜前方时,挥拍出去。
“啪——”
球竟然意外地过网了。关海芙怔了怔,连忙严阵以待,快速跑动到位,将球漂亮地回过去。
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绒绒迷惑地问:“詹总的球技突飞猛进啊。”
舒钧耸着眉,酸溜溜地说:“看来是有加课特训过。”
绒绒听他语气不对,奇怪问:“特训有什么问题吗?打得好不就行了,以后也有共同语言。”
舒钧瞪眼否认:“特训没问题,加课有问题。如果詹总之前是拜托海芙教自己打球,但私下又去约了其他教练加课,即使进步很快,对方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吧?”
女孩子仔细打量着舒钧绷着脸的神态,试探问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你那群美女学员里…出叛徒了?”
舒钧业余在健身房给人指导动作,也以低廉的收费带过教练课。他自身形象好,课程良心,不乏长期忠诚的学员。
绒绒的心思七窍玲珑,她已经隐隐觉察出舒钧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完全猜错了方向。
舒钧脸色不快,他真正介意的,是眼前这个家伙上次对钟忻梧似乎产生了分外强烈的兴趣。
舒钧当天并不在现场,听到传闻时虽然有些不安,但绒绒对他与往常并无不同,他也稳下了心。直到样片出来,他才意识到不对。
他们在1v1环节谈天说地,聊的东西有一半自己都听不懂。绒绒闪闪发亮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她在自己面前总是懒洋洋地弯着眼角。
偶尔他开起玩笑,绒绒也会轻巧怼回去,像是忽冷忽热的猫,和人玩闹的方式就是拍爪子。
舒钧承认自己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虽然钟忻梧对朱绫的钟情人尽皆知,但他也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绒绒真的喜欢他这样的男生吗?
或许那些他认为的打情骂俏,对她而言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玩闹而已?
他抽到了绒绒准备的礼物,是一对薄荷绿色的小巧哑铃。尽管旁人都说这礼物的指向性明显是他,但舒钧自己却因为之前的疑窦而不敢确认这份心意,他甚至注意到了钟忻梧的外套是薄荷绿色,这会是巧合吗?还是她在投其所好?
他一直是个迟钝的好脾气,但今日也说了几句酸话出来,而这家伙竟然完全没听懂,还错得离谱。天知道,自从和绒绒相识,又被她犀利点评过没边界感后,他主动委婉劝退了不少女学员,现在跟着一起健身的都是一帮纯爷们。
舒钧闷闷回答:“什么美女学员啊。你没听懂就算了,别瞎猜。”
朱绫不动声色地听着两人你瞒我瞒,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一挪。准情侣的课题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吧。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在纷飞的球下穿梭移动的男人身上,又怕目光过于直白,于是摸出了墨镜,扣在脸上。
钟忻梧并不像个摄影师。
她见过的许多摄影师,墨镜,大口袋工装裤,马甲背心,身上挂着一大堆镜头,嗓门粗犷,抽着烟修片。可钟忻梧却只是简单的亚麻衫配长裤,镜头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稳稳当当,脆生生的快门像他本人一样美好干净。
他全神贯注,像是灵魂已经出窍,完全与相机合一。他们在半场灵巧穿行,找着刁钻的角度,像飘飞的蝴蝶,绕着花丛一圈圈跳舞。
朱绫眼神怔忪,也跟着灵魂出窍。
她想起了肖蒙。在正式同意与他在一起前,她曾经悄悄跟去过肖蒙街边的小摊,肖蒙晃着腿,一张小椅也坐得悠闲。她在二楼小茶馆的临街座位托着腮瞧他,不知不觉就痴痴望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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