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着手机,朝沈星宇发去了一句亲切的问候。
一级业务的大部门里,斜躺在办公室真皮沙发午睡的沈星宇噩梦惊醒,眼皮直跳。
“真不是我啊,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不管你什么底线,我还要顾漓江财团的脸面呢。就算他们家千金真的倒追你,我要是说了这话不得被人家公司追杀!”
仿佛也有道理。陆烨不再回复他,敲了一行字后收起手机,长腿迈步,落拓的背影路过一排排工位,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陆烨:今天强度还好,有午休。】
p城已经半只脚跨入夏季。安霁月穿着色彩明快的翡绿色裙子,顶着浓烈炽热的阳光,站在华逸大厦的门口眯着眼读完这条语气轻松的消息。
陆烨似乎变得比以前要黏人,一天的消息事无巨细如同流水账。
说黏人倒也不太妥,因为他都是自顾自地分享生活,并没有对她的回复有什么要求。
她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许久,输入框里始终一片空白。想了想,索性还是揣回兜里。
安霁月所在的互联网文娱部门向来风气自由,弹性工作。上午的审片会一直开到现在,散会后的众人三三两两地外出觅食或结伴拼单买咖啡。
总导演兼制片人张导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团队连日辛苦,特别交代了大家下午主要根据审片会的结论估算进度,手上没什么事也可以提前下班。
安霁月大为感激,她正好要请假。张导虽然之前因为陆烨的事情对她严厉,但毕竟是业内经验最丰富的导演之一,做人做事都值得她认真揣学。
碧玺灰色的宝马车急促地停在她面前,梁思南降下车窗,深小麦色的小臂替她开锁,他压了压墨镜,大手一挥:“上车!”
安霁月失笑叹了口气。梁思南总是这么精力充沛的样子,人海车流中都能一眼找到他的身影。
她一上车便自觉严谨地紧好安全带,委婉提醒:“南哥,国内的道路限速很严格,到处都有测速仪和监控。”
“哦,是吗?”梁思南不以为意,潇洒地打了把方向,“这么严格的话,看来违章真的也挺难避免的,是不是?”
安霁月仿佛被一口塞了个硕大的苹果,被噎得闭上了嘴。她拜托梁思南接自己,正是因为要去处理陆烨那辆沃尔沃的违章。
她没有如实交代这辆车的来历,只说是朋友最近有大项目长期出差,拜托她帮忙开一开做保养。哪知自己第一次开就搞出了违章。
她追悔莫及,连买回的夜宵都没心情吃,全部分给了梁思南和越辉,甚至不敢想陆烨收到短信时脸都绿了的表情。
梁思南见她青着脸,一副吃瘪的样子,索性乘胜追击,将话挑明。
“那辆沃尔沃,我早上试了试。陆先生的品味不错。”
“哪有,”安霁月撇着嘴,不假思索地驳他,“我觉得这完全就是浪费。”
她说罢忽然反应过来,杏眼瞪得浑圆,捂住嘴惊恐地望他。梁思南竭尽全力捏紧方向盘,笑得浑身发颤。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来也巧。”梁思南好容易才重新开口,“他去提车的那天,我刚好和一个律师在一起,那位律师接到了他老同学陆烨打来的电话,咨询车辆登记共同所有权的事。可惜这行不通。”
“共同所有?”
“你猜猜他想登记谁?给你个提示——”
“我不想知道!”安霁月大声止住他的戏谑,脸色潮红。陆烨本专业是民商法的,对这些细节应该再熟悉不过,他竟然还不死心地要确认一遍。
“没准,没准人家只是觉得找个本地人共同登记所有权,上牌照和处理违章都会方便些。”
她牵强地为陆烨异想天开的动机做解释,梁思南冷眼斜睨着她,促狭一笑,反唇相讥:
“说得好。你知道更方便的是什么吗?直接登记结婚。”
安霁月周身一颤,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忤耳之言,或是做了什么荒唐至极的白日梦,看他的目光像在看精神病。
“胡说八道什么!”她朝梁思南的大腿不轻不重地锤了下,顾及着还在路上,狠狠剜了他一眼。
梁思南扬着脑袋,一本正经:“哎!我可没胡说,这可是律师的专业意见,原话是‘你们直接领证结婚吧,结了婚一切财产都共有了’。”
她微微缩起身,底气不足地嗔骂:“可笑。”
“可笑么?”他倒没继续揪着她不放,只轻轻重复着发问,“和他结婚,对你来说是件可笑的事?”
“不是和谁结婚的问题,是结婚这整件事就很可笑。”
安霁月答得有气无力,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专注开车的男人朝副驾的女孩子瞥来一眼,沉默不语。
安霁月对婚姻是这般抗拒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她原本是那样家境优渥、双亲和顺的掌上明珠,一夕事变,父母分崩离析,门楣险些垮台,定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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