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风平浪静之时,另一边路知随还在狼狈的四处逃窜。
刚刚情况紧急又加上这是在田地里,路知随便化为了一只鼹鼠从藤蔓缝隙里逃了出来。
鼹鼠太小了,面对体型和人类一般大小的诡物几乎没有对抗之力,一锄头就能被对方拍死。
但也正是因为鼹鼠体型小,更不容易被抓到,从藤蔓里逃出来后他便一直在田野里四处跑着,躲避身后一大群诡物的追击。
那几个诡物追了没一会就累得气喘吁吁,逐渐被他甩在后面,倒是村长妻子手臂化成的藤蔓在田地中极速穿梭,像长了眼睛似的一直紧追着他不放。
藤蔓的速度可比诡物快多了,有好几次都触碰到了路知随的身体,差点将他整只鼠卷走。
再这样下去被藤蔓抓到只是时间问题,路之随一咬牙,发挥出鼹鼠的物种天赋,迅速刨开面前的土壤钻了进去。
鼹鼠的皮毛本来就是黑色,在黑暗中很难捕捉,这下他钻进土壤中,诡物们在地里左看右看,好半天才发现路知随挖出的小土堆。
“真是难搞……”村长脸色阴鸷,“给我挖!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诡物们来田里之前都带了农具,此刻便分工将田地几乎挖了个底朝天。
路知随小心翼翼地避开锄进地里的农具,趁诡物们忙得热火朝天时,朝着凌序和苏谨言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两个人还生死未卜,他必须趁诡物发现他的踪影之前救出她们。
秀丽村庄的田地原本不大,但对一只小小的鼹鼠来说却算得上是广袤无垠。
路知随望着前方没有边际的路心中慌乱,生怕自己还没赶到,那两人就死在诡物手中了。
他一路不敢停歇,终于在奋力奔跑后回到了之前的地点。
他焦急地看向四周,首先看到的是两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难道她们已经……
路知随心中一个咯噔,急忙凑过去看,好在他发现这是两具男性尸体,并不属于两人,他立马松了口气。
那么凌序和苏谨言呢?她们还活着吗?
他越过尸体,往前看去,这一下便看到了有个身影背对着他,正在地面努力挖土。
……这是在干嘛?
这跟他想象中的生死攸关的场景不太一样,路知随满脸疑惑地唤了那背影一声:“凌……序?”
挖土的背影一停,朝他转过了身子。
那个人的确是凌序。
凌序听到路知随在呼唤自己,回过身时却发现身后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人影。
她恍然想起路知随好像变成了一只动物,在地上逡巡了良久,才终于发现那如老鼠一般的小小身影。
“路局长?”
路知随快速向她奔去:“你们没事吧?”
“还好,”凌序继续开始挥锄头,“但现在可能需要路局长你的帮忙。”
“什么忙?”
路知随问出这个问题时,已跑到凌序身旁,刚好看到了半截身子还在土里的苏谨言。
“这是什么情况?”
苏谨言惨白着一张脸:“如路局长所见,被诡物们埋了。”
她用下巴指指路知随身后:“你后面那个坑就是埋凌序的。”
路知随往后一看,果然发现自己身后半米处还有另一个大坑。
“不是……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说是被埋了,但为什么凌序一点事都没有,还在这里挖苏谨言?
还有那两只诡物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路知随觉得自己脑袋里的疑问更多了。
“稍后我会慢慢解释的,”凌序道,“路局长,现在你还是先帮我把苏助理挖出来吧。”
“我知道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救人的确是第一要务。
路知随应了一声后钻入土壤中,将掩埋苏谨言的土松松,让凌序能更快的将她挖出来。
在一人一鼠的协力之下,坑里的土很快下降到了苏谨言膝盖以下的位置。
凌序扔掉锄头,拽住捆绑苏谨言身体的藤蔓,将她从坑里拉了出来。
路知随看到苏谨言脚部带出了一根粗长的藤条,此刻藤条受惊,蠕动着将苏谨言缠得更紧。
苏谨言疼得直抽凉气,凌序见状再一次拿起锄头,对着藤条狠狠斩去。
藤条立时被斩断一截,断口喷射出大堆血液,痛苦的在地上翻滚几下后,藤条嗖的一下缩回了土里。
凌序立即将刺入苏谨言脚踝的剩下一截藤条摘下,然后挥起锄头砍断了捆绑住她身体的藤蔓。
苏谨言全身一松,总算是恢复了自由。
她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深深呼吸着独属于乡村的新鲜空气。
即便这空气是诡域伪造的,她也觉得心旷神怡。
因为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好歹是活下来了。
凌序救出苏谨言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路知随讲了整件事的经过。
路知随很快抓住凌序话中的重点:“……所以这地底下有东西?”
“嗯,”凌序轻轻一点头,“而且我有预感,我们离最终答案很近了。”
她望向地面埋住她和苏谨言的土坑:“我们必须去一趟地底。”
诡物虽然还在寻找路知随的踪迹,但难保它们不会折回原地,三人稍作休息后,准备前往地下一探究竟。
回缩的藤条在土坑里为他们留下了一条通道,凌序和苏谨言一人拿着一把锄头,继续往藤条的方向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