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嫌恶地甩甩手。
    “这果子不是能结出妻子吗？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这是……腐烂了？”
    路知随瞥了一眼果子：“按照自然规律来说，果子有能被成功收获的，也有中途死亡的，我想它大概就是后一种吧。”
    听了他的话，凌序看了看其他植株，果然四周也有不少果子跟眼前的这颗一样呈现腐烂状态，还有的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她蹲下身去捡起一块碎片，这些果子内里长得白生生的，摸起来和普通的水果也没太大区别，让人很难想象它要是成功活了下来，会变成这村庄里某个男人的妻子。
    三人继续往里走，已经到凌晨时分了，月亮被云层覆盖，使得暮色变得更加深沉。
    走在路上时，苏谨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凌序说：“对了，你之前说村庄里的每一个妻子都和媒介有关，那么那些新来的也是这样吗？”
    “不知道，”凌序回答，“我这个异能只能在诡域里使用一次。”
    苏谨言很明显的“啧”了一声：“这么严格？这也太难用了吧。”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她拖着下巴沉思，“我始终没想通那媒介到底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村子里所有妻子都跟它有联系呢？”
    苏谨言去过的诡域起码也有十多个了，这种情况她却是第一次见。
    这也是凌序一直没弄清楚的问题，她一边走一边回想着自己见过的所有妻子，试图推断出连接它们的媒介究竟是什么诡物。
    媒介是具有隐蔽性的，她想媒介绝对不会在这些妻子中，也不太可能是村庄里的那些男人。
    秀丽村庄极小，这里只有群山、瓦房和田地。
    瓦房他们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除了男人和它们的妻子，再没出现别的诡物；群山与诡物们的联系似乎不大，也很少听诡物提它，凌序认为媒介多半不在那上面。
    剩下最有可能的，这是他们脚下踩的田地。
    妻子们作为果子在这里生长发育，等待着成熟后被男人们采摘，这片土地是整个村庄与妻子们联系最深的地方。
    但这就会出现另一个疑问。
    媒介到底在哪儿？
    她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葱葱郁郁的植株，这个诡域里的媒介难道化成了植物的样子？
    此时凌序三人快走到了田野的中心，回过头一看，他们暂居的瓦房已经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黑影，像是被点在这村庄画卷上的墨迹。
    周围的植株再一次发生变化，果实依旧是硕大的，凌序目测有两个人的脑袋那么大，它们朝气蓬勃的在顶端生长，有一些甚至冲破了包裹着的绿色叶片，将整个果肉露了出来。
    果肉白皙软嫩，远远看上去好像是一块大肉球。
    凌序往前走去，想靠大肉球近一点，然后她忽然感到有轻微的风扑在脸庞上。
    夜晚让一切变得朦胧，她余光瞥到有一个影子在朝自己移动。
    起先她以为是路知随或是苏谨言，但随着影子的靠近，凌序发现它的外表跟人类完全不一样。
    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像脑袋的东西顶在最上端，下面连接的躯干则极其纤细，很难不让人怀疑那脑袋会不会把身体压扁。
    这下凌序看清了，朝她不断靠近的正是一株不明作物。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围上来的？”
    凌序听到路知随在她身旁咬牙切齿地开口，她这时才发现周围有无数不明作物正在朝他们移动。
    它们“脚部”的位置埋进土里，在土里自由滑行，从四面八方过来将他们围拢在中间。
    作物们本来就有一人高，它们头上顶着的巨大果实朝凌序三人投下了一片阴影。
    让人看了顿觉压迫感十足。
    三人做好防备的姿势，也不敢乱动，只警惕着作物们接下来的行动。
    它们倒是很礼貌，离三人还有一米远时就停下了脚步，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在观察他们，又好像在等待机会随时发动攻击。
    凌序正搞不清楚它们的意图时，她看到离自己最近的肉球忽然翻了翻。
    它光滑的球身上下调转了个个儿，露出了肉球上两个正在蠕动的肉块。
    肉块蠕动得越来越快，不一会便出现了一双紧闭的眼睛。
    眼睛上的睫毛纤长浓密，它轻颤了颤，肉球上的眼睛便缓缓睁开了。
    那双眼睛极美，状似桃花，眸若秋水，但镶嵌在这样一只肉球上，只让人觉得诡异又恶心。
    这就是妻子们还没完全变成人形时的状态吗？
    那双眼睛充满着懵懂与好奇，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们三人，似乎很奇怪这三位陌生人为什么会来到田地里。
    它的头甚至还往前仰了仰。
    “它们……好像没什么恶意？”苏谨言不确定地说。
    凌序轻点头：“嗯，我也这样觉得。”
    三人与不明作物的对峙，使得田野里变得更加安静，他们一时只能听见妻子们在土地里不断生长的细细索索声。
    在这极静的时刻，有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
    这声音一如往常的和蔼又慈祥。
    “它们当然没有恶意了，毕竟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婆嘛！”
    三人猛地一回头，是村长正站在他们身后微笑地看着他们。
    第69章
    村长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为什么他们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