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序细思：“按照时间来算，异能者联盟的高层应该早就换人了，当初的凶手说不定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俞楠英点头：“你说得没错，人们也都这样认为，所以现在没人在追查这件事了。”
    “但是我们第一次通话的时候，你说过……敌人在内部？”
    若是凶手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不再犯案，凌序觉得俞楠英今天不会跟她说那么多。
    “我们先说回异能者吧，”俞楠英并没有急着回答凌序的问题，“基因传承实验成功后，近几十年异能者的异能几乎都来自于父母，但也有例外，比如你，凌序。”
    她上上下下扫了凌序一眼：“封印系的异能者早就不存于世，我想你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你的异能应该觉醒于诡物的伤害吧？”
    “是。”
    一百年的她确实是这样觉醒异能的。
    “在你之前，这几十年间就发生过两次普通人误闯入诡域中，最后觉醒封印系异能的事。因为发生过屠杀事件，异能者联盟一开始选择隐瞒了他们的能力，但……”
    凌序会意过来：“这两人还是死了？是曾经的那个凶手？”
    “一个死于诡域，一个死于疾病，”俞楠英冷笑一声，“这两起事故间隔了几年，那个凶手也做得很隐秘，所以根本没人怀疑。”
    “原本我也没多想，直到我坐上了领事人的位置，”俞楠英拍了拍自己轮椅的扶手，“才发现了些端倪。”
    “什么端倪？”
    俞楠英将目光放到了病房天花板上的巨型设备。
    “他们都死于心理测验不久。”
    “你或许不知道，所有异能者的脑机数据都是会上传到总部的，这份数据只有总部的高层才能查阅。”
    说到这里，她忽然对凌序一笑：“你放心，你的数据我已经拦截下来了。”
    凌序只道：“所以凶手查看了他们的脑机数据，发现他们是封印系异能者，这才痛下杀手？”
    俞楠英缓缓点头：“我是这样想的，我认为这个凶手至今还潜藏在异能者联盟总部高层中。”
    凌序心中有些疑问：“可过了那么多年，凶手还可能存活在世上吗？”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俞楠英道，“所以我想凶手也许是一个组织，也许是一代传一代……”
    她有些狡黠地看了凌序一眼：“也许就是个老不死的。”
    真正的老不死凌序本人忽略了俞楠英的话：“所以你来找我合作，主要是想对付那个凶手？”
    “对。”
    “那你为什么要支持我将诡物封印起来？这似乎和对付凶手没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了？”俞楠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凶手搞那么多事，杀那么多封印系异能者，说到底就是不想让人类封印诡物……这说明将诡物封印起来，对他一定没好处。”
    “而且异能者联盟将诡物扔进沦陷区的做法，是在我当上领事人之前就有的，我不确定其中有多少是那位凶手的手笔，我总觉得这样做对人类没有好处。”
    “所以凌序，”俞楠英将身子倾向凌序，“你的出现也许是人类生死存亡的转折点，是我们新的希望。”
    她略微低了低头：“我衷心的希望你能答应这次合作。”
    凌序恍惚想起，一百年前她刚刚觉醒异能时，当时的异能者联盟高层也对她说，她是人类新的希望。
    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凌序目光定定地看着俞楠英：“如果是为了人类的生死存亡，那我义不容辞。”
    路知随坐在旁边听得微微一怔。
    这样“伟光正”的口号，如果是别人喊的，他肯定会觉得虚伪造作，但是出现在凌序口中……
    他转头看了凌序一眼。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照亮了凌序平静的面容，她双目灼灼坚定有力，让人感觉比窗外的太阳还要明亮。
    路知随心中油然而生一抹感动，他莫名相信，凌序一定会说到做到。
    俞楠英也笑了，推着轮椅来到凌序身边，朝她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这双手同样布满皱纹，凌序回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俞楠英面对着凌序的脸，心中思绪纷纷。
    一样的名字，一样的异能，一样的被视作希望……
    这位凌序跟那位救世主有太多重合的地方了，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她暗自笑笑，把这个念头抛出脑外。
    是不是巧合都无关紧要，凌序只要能带领人类走出困境，那就足够了。
    第38章
    从病房里走出来时，凌序看到俞楠英的助理卓然还守在门口。
    见到两人出来，卓然只是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
    两人朝着电梯走去，路知随在凌序身后道：“我先送你回去？”
    “于澈呢？”凌序左右看看，不见他的身影。
    路知随“哦”了一声：“我已经让他先回去了。”
    “那就麻烦你了，路局长。”
    路知随领着凌序走到停车场，两人上车后，汽车缓缓升空，往凌序的小区驶去。
    建筑上的虚拟屏幕二十四小时滚动播放广告，这次广告换了一个，是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在屏幕里跳来跳去，好像要钻出屏幕来跳到凌序掌心。
    这让凌序想起第一中学里路知随变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