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哗啦啦的从她指缝流过，她有点洁癖，每次都要把手的每一块地方洗干净了才罢休。
    她洗得时间有些长，洗着洗着突然听到身后的隔间传出了一阵清脆的声响，然后有脚步声渐渐朝她靠近。
    是一起上厕所的人吗？她低头专心洗着指甲缝，下意识想着。
    但她洗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今天办公室的人全都跟路局长去诡域了，这会办公室除了她，哪会有第二个人？
    所以这个从厕所里走出来的是谁？
    她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克制不住的慢慢抬起头。
    有个白裙黑发的女子正站在她身后，对着镜子里的她笑了一下。
    她静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了此生最大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给你半个月的假……”
    医院内，路知随挂断了下属的电话，一脸难色地坐在了凌序身旁。
    刚刚救护车来到了幸福家园小区，他先让下属们陪两人去医院，自己在301室查探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开车赶到医院。
    想到两人一天没吃东西，他还顺路给两人带了吃的。
    凌序的伤不太严重，医疗系异能者看了一眼就让她自己抹药去了。
    倒是浅锋的小腿有骨折的情况，医疗系异能者还在病房里给他治疗。
    第五分局其他人都回家了，只剩凌序和路知随坐在病房外等着浅锋。
    凌序受了伤，原本也该早点回去的，但路知随把她留了下来，说是有事问她，但路知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接到了那通电话。
    凌序看他挂断电话，出声问：“出事了？”
    路知随皱着一张脸：“第五分局有个员工看到了诡物，人吓得不轻，我给她放了个长假。”
    凌序微微垂头：“对不起。”
    她原本打算今晚把诡物暂时放在第五分局，然后跟路知随说明情况要一间“学校”，但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在第五分局加班。
    路知随已从凌序口中得知这是她的异能，他也没责怪凌序，只是再确认了一下：“诡物不会在第五分局伤人吧？”
    凌序摇头：“不会，进了我的‘学校’，它们的一切行为都受我控制。”
    她把余诗晴放在厕所，就是觉得这里晚上不会有人，可惜还是被人撞见了。
    路知随轻叹口气：“虽然你的异能很奇特，我也从来没见过，但下次还是交给我吧。”
    路知随说完这句话后，忽地想起他其实是见过的，传说中那个救世主就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封印诡物。
    凌序问他：“你的异能也是封印？”
    人类跟诡物对抗的历史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但始终没找到消灭诡物的方法，曾经的救世主选择封印诡物，现在……
    路知随摇头：“异能者联盟现在的做法……是把幸存区里的诡物放逐到沦陷区。”
    凌序皱起眉头。
    异能者联盟这做法根本不叫“放逐”，应该叫“饲养”。
    诡物虽是同类，但也会互相啃食，从幸存区放逐出去的诡物一定会成为沦陷区诡物的饲料。
    它们啃食的越多，能力会变得越强，形成的诡域也会越厉害。
    沦陷区的诡域一旦变强，侵蚀到幸存区是必然的事，怪不得过了一百年，诡域入侵人类世界的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你们这样做是在饮鸩止渴。”
    “或许是吧，但我们也不可能让诡物留在幸存区里，那样人类会死得更快。”
    路知随望向窗外，试图去看笼罩在上空的穹顶，可这家医院位于市中心，他什么也看不清。
    “等到穹顶也支撑不住诡域的侵蚀，人类就会真正迎来世界末日吧。”
    异能者联盟现在做的，不过就是让人类平静的生活尽量维持的久一点。
    凌序还是不解：“为什么不把诡物封印起来？”
    在她那个年代，异能者数量稀少，觉醒封印异能的只有她，但是时间过去了一百年，不可能一个封印系异能者都没有吧？
    路知随这次闭了闭眼，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不是我们不想封印……而是封印系异能者都死光了。”
    第十五章
    “你也许是现存的唯一一个可以封印诡物的异能者。”
    医院里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在走廊上奔走，十分嘈杂喧闹。路知随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但凌序却听得很清楚。
    她心中一凛：“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体系的异能者居然都死光了……凌序猜测要么是诡域造成的，要么是人为的。
    但诡域一般是无差别的攻击人类，她更倾向于后者。
    “这事涉及异能者联盟的机密，抱歉，我不能再透露更多了。”
    路知随看着凌序：“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以后把回收诡物的工作交给我吧。”
    凌序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路局长，我的方法显然更好，为什么不用呢？”
    路知随轻叹口气：“这是上面的决定，我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身为第五分局的局长，我必须保证第五分局内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凌序，你也一样。”
    “但是……”
    凌序还想劝说他，浅锋这时却恰好从病房里的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