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表达方式还真独特。”
    他打算回去就把头发染黑。
    “确实独特，不过也有正常的，”凌序道，“有些被诡物喜欢的人类更不容易受伤，所以你这种情况比较少见。”
    她还见过直接将喜欢的人引到媒介前的诡物。
    浅锋嘴角一抽：“那我还真是幸运哈……”
    凌序顿了一下，然后狐疑的看向浅锋：“这在你看来是一件幸运的事？”
    是她跟时代脱轨太久了吗？她有些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了。
    浅锋以更加狐疑的眼神看回去：“呃……我只是在说反话。”
    凌序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年轻人就算想法变了，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幸运的事吧。
    看着凌序清澈的眼神，浅锋觉得这人好像没什么幽默感。
    “肉已经熟了，我们把肉端出去吧。”
    凌序走到灶台前，看见肉的颜色都变了，将火关上。
    肉汤逐渐停止沸腾，一些细小的肉碎和油脂浮了上来，晃晃悠悠的在汤里打着旋。
    凌序取来盆子，正准备将肉倒进盆子里，她看到锅的边缘漂浮上了一块红艳艳的像塑料片的东西。
    肉里有这种组织吗？
    她拿起筷子将“塑料片”夹了起来，仔细辨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塑料片”是长条形的，一面是红色，另一面则是乳白色。
    筷子轻轻一夹，红色微微脱落，露出里面同样是乳白色的底。
    “怎么了？”见凌序用筷子夹着个不明物体半天不动，浅锋开口问道。
    凌序将“塑料片”放回锅里，背对着浅锋说：“我知道妻子在哪里了。”
    妻子？那不就是他们推测的媒介吗？
    浅锋立即追问：“在哪儿？”
    凌序没有急着回答，她将锅端起，把肉全倒进了盆子里。
    “他们可能要等急了，先把肉端出去吧。”
    浅锋不明所以，还是听了凌序的话将肉端出厨房，再端上饭桌。
    三只诡物跟上次一样，肉一上桌，就将头埋进汤里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这次连那婴儿也爬进了锅里。
    凌序趁着他们不注意，拉着浅锋远离饭桌，悄悄靠近了走廊。
    “去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浅锋一下明白过来，“你是说妻子在老太太房间里？”
    “嗯，”凌序道，“我在锅里发现了人的指甲，还涂上了红色的指甲油。”
    人的指甲？那四只诡物现在在吃的不就是……
    “……”浅锋下意识干呕了一下，“那为什么在老太太屋里？”
    “肉一直是老太太准备的，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卧室……”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老太太的卧室前。
    “她肯定把‘食材’藏在了这里。”
    第十章
    凌序说话时波澜不惊的，但却让浅锋背脊一阵阵发凉。
    他望着眼前米白色的卧室门，不禁想象门的那一端会是什么样的。
    肉已经下锅煮熟，四只诡物在他们身后大口大口的吃着，发出咀嚼的声音。
    会不会打开门后，他们只能看到女人被切得四分五裂的残肢和满地鲜红的血液？
    他脑中正设想着血腥可怖的场景，凌序已经拧开门把手将门打开了。
    “吱呀”一声，凌序将门朝内推开。
    老太太的卧室采光一样很好，暖黄色的阳光从门缝透出来，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他们抬眼朝房间望去。
    里面并没有浅锋想象的满地鲜血，他们首先看到了一件件悬在半空的白裙。
    白裙的主人是一个个黑色长发的女人，她们的头发很长，脑袋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凌序看到每个人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涂上了鲜红的指甲油。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凌序清楚她们是同一个人。
    房间的天花板上并排镶嵌了四五根长杆，有点像阳台上的晾衣杆，女人们脖子上套了一个绳索被吊在“晾衣杆”上。
    挂在凌序眼前的女人四肢被人砍断，断肢处流淌着血液，染红了雪白的长裙，血液又从长裙上一点一点滴落到地上，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渍。
    看来今天的‘食材’是从她身上来的。
    凌序粗略数过去，小小的一间卧室竟然吊了二十多个女人，风从窗外吹进来，女人们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在空中飘荡。
    这是凌序进入301室以来看到的最正常的“人类”，但她却像菜市场里被挂钩挂起来的猪肉，随时等着被人享用。
    老太太的房间比起说是卧室，倒更像一个屠宰场。
    凌序看到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谁了，她轻轻出声：“余诗晴？”
    她的声音并不大，浅锋就站在她旁边也未能听得太明白，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女人们却同时将埋在胸口的脸抬了起来，一张张脸木然的看着站在地上的凌序。
    明明是这里最像人类的诡物，她的一双眼却毫无生机，像是等待被烹饪的羔羊。
    凌序与这二十多双眼睛对视了几秒，她仿佛听到“咕噜”一声，二十多双眼珠子齐齐转动，看向了凌序的右边。
    凌序的右边是浅锋，她原本以为是因为浅锋受到诡物喜欢才会被余诗晴注意，但她忽然发现余诗晴看得不是浅锋，而是浅锋的背后。
    刚刚被余诗晴吸引了注意力，凌序这时才发觉，客厅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