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太烫了。
别这样。她往后退。
裙摆落在堪堪盖住腿根的位置,既是遮挡私密地的唯一布料,也是限制她挣扎的桎梏。她好怕掉下来,拖沓着步调一点点退后,正如李尽蓝也一点点前进。两人之间形成微妙的平衡。
啾。
他的唇离开被吮得润红的一端。声音太突兀。不是!为什么故意弄得这么响啊!谢欺花脸颊瞬间充血。在不断的推拒中她被逼到落地窗前,他突然托举她,背部抵在冷冰冰的玻璃上。
她低吟了一声。
小幅度地瑟缩。
“怎么了?”他就是在明知故问。
谢欺花尴尬地解释:“……冷。”
“抱着我,就不冷了。”李尽蓝把她的屁股往上抬,方便她双臂抻在他肩上。那样不就如他的意么?谢欺花不要,她愈发紧密地贴住身后的玻璃。
她要把自己冷死。
她确实该降降火。
李尽蓝领略她的赌气,却是轻轻拨弄着:“至于么,都冷得立起来了。”
谢欺花一愣,随即更恼了,拳打脚踢地要他松开,李尽蓝却是忍俊不禁。
谢欺花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不过李尽蓝确实不会让姐姐挨冻,他把她抱到床上,欺身而上。这么做的时候,他还不停地笑呢,不是,有什么好笑的呀,谢欺花愈发想问,于是她问了。
“其实我说这种话的时候,一直很害羞。”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颈上。
确实,烫极了。
“那你就放开!”谢欺花训斥。
她不能,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李尽蓝摇了摇头,他说不好,凑得愈发近了,要吻她。谢欺花赶紧偏过头去,倏然感觉到腿间——“李尽蓝!”他的手!什么时候?绝不行!她屈起膝盖去踢他!
李尽蓝一掌括住她的膝盖。
“现在……还是不行么?”
他说:“姐姐明明想要了。”
她意识到他动真格的,该死,本来就是不行,怎么还被他说得模棱两可?
她与他僵持,同时缓缓沉下脸色:
“李尽蓝,我陪你闹够了,出去。”
“……为什么?”
一瞬间什么都变了,李尽蓝刻意维持的轻快氛围分崩离析。他也收敛所谓“害羞”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质问,“我做的不够好么?我吸得你不够舒服吗?那你刚才还拱着腰享受……”
话音未落,他挨了一巴掌。
谢欺花指着门:“滚!!”
她歇斯底里,即便如此衣衫不整,也爆发出绝对不容许他侵犯的威严。李尽蓝竟是生理性地畏惧,身体僵硬地撤离几分,但又凭借意志力停顿住。反复挣扎中,他额头青筋突突暴跳。
“你给我。要么可以,要么不行。”
“不行!我他妈说了一万次不行!”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亲?让我舔你的?”李尽蓝促狭地眯起眼,他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强行分开,揩了一把,展示着指间的晶莹黏腻,玩味地,笑了,“谢欺花,你玩我呢?”
李尽蓝疯了。
谢欺花反而冷静下来。
她盯着他漆黑如林中死水的眼:
“李尽蓝,你也要我把话说开?”
李尽蓝沉声:“我想不出理由!”
“对!我确实没有理由拒绝你!”
谢欺花不怒反笑:“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比我年轻四岁,在你这个年龄,已经达到别人不能企及的高度。你有钱,且皮囊足够英俊,你确实让我有感觉,好!我他妈就此承认!”
“但是你不知道这对你李尽蓝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要给我当情人,你以为情人好当吗?你知道我谢欺花对待感情是什么态度吗?我会玩你啊!我都三十一岁了,我缺什么男人,我缺什么钱?你看我在一段感情里安生吗?你三番五次搅和我的私生活,我都装作不知情,你以为我在纵容你?”
“因为那些男人对我来说!就像衣服一样!老娘想穿就穿!想脱就脱!”她一把扯下了腰间那块遮羞的布料,“你以为我谢欺花是什么很纯贞的女人?我在你面前遮着,因为你才是那个纯的!我他妈分分钟能玩死你信不信?但你有想过后果吗?如果我和你变成那种关系,我又玩腻了你。”
“你不就……你不就……”
你不就会心碎么,傻小子。
谢欺花本来没想说那么明白。
他,李尽蓝,那么那么纯情。
她怎么好意思。
把事实摊到明面上。
但李尽蓝要明白,有些事,不能做。不是因为做过一次就彻底万劫不复了,哪有那么简单?哪有那么容易?这东西就像蛊,像毒,一次不会有什么,第二次第三次呢?乳水交融了,巫山共赴了,等那情欲的美妙滋味深入了骨髓,他一个未经世事的男人,做和爱,李尽蓝,分得清白么他?
谢欺花倒是容易抽身而出。
那李尽蓝呢?他如何解脱?
她没想到。
李尽蓝怯怯低下了头。
泪从他的眼眶里夺出。
他不想选。
他既想和她爱,又想和她做愛。这愚蠢的小子啊,真是贪心,都还没开始呢,他倒痛心于所谓分别了。谢欺花从未觉得李尽蓝哭起来如此美,作为一个孩子,或者一个男人。他垂下浓郁的眼睫,泪盈满了眼楣,落在下睫,再不堪重负地,到他浅的卧蚕,他高的鼻梁,最后汇至通红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