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摄人心魄的竖眼正如被压榨的果实,源源不断地涌出粘稠的液体。
系统不住地呻吟着“你、完、了。”虚弱的它强忍着疼痛,透过模糊的实现望向上方的人影,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真以为、弑神、不用负任何责任吗?”“我是神,还是时空神的手下,深受,主的保护。每一个神都是精挑细选,世界的规则都偏袒于我们。”它甩了甩脑袋,将眼眶里渗出来的液体挤出来些,疯了似地猖狂大笑,“你会遭到报应的,一会儿规则就该惩罚你了,你马上就要死——”
“啪——”
蔚摇把斧头换到左手,懒得听完对方到底在讲啥,一个巴掌先挥了上去。
“太吵了。”她歪了歪头,“闭嘴。”
系统的实体和一般人不一样,它更凉,更柔软,如泡沫般看似有形,实则虚无,但扇过去一样有实感。
对方直接被蔚摇打蒙了。
她此时明明有伤害更大的手段,虽然对自己的性命造不成威胁,但绝对能限制行动能力。但蔚摇居然没有选择这么做——她居然敢这样打它?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系统怒目而视;“你!”
“啪!”蔚摇这回拿起了斧子,用斧面扇过了对方的脸,“我说了闭嘴。”
她脑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爽!
太爽了!
这可比看对方血液四间还要舒服。
蔚摇心头一口恶气出了大半,神清气爽地掏出道具给自己套了个高等防护套,减少被曹锐志无差别异能攻击命中的几率,抄起斧头继续砍系统。
她用斧背把对方身上的骨头一寸寸敲碎,再用尖利的斧尖切排骨似的把对方切成了一截一截。背后的攻击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连曹锐志都开始欣赏这场美妙的表演。
无数的伤口进一步拉长了系统的自我修复战线,加上规则的惩罚还未结束,它此刻连一点反抗的精力都没有了。那被它好好保存下来的一点神力全都用在了维持生命上,让它死不了,却也痛快不了。
“快了,惩罚快到了。”系统喃喃着,“你们敢伤神,规则的惩罚就要到了——”
它嘴上叫嚣着,心里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规则的速度是很快的,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动静?
蔚摇为什么还没付出应有的代价?
蔚摇看下了最后一块肌肤,看着一团烂肉蠕动在一起的系统,嗤笑了一声;“你还在等什么呢?”
“斯勒夫?”
系统兀地睁大了眼。
……
云端“所以‘系统’在云端时被称作什么呢?”蔚摇看向那虚无如雾般的神明,“我不想再这么称呼它了。系统应当是缜密,极附逻辑,客观公正,没有私欲的存在。但实际上的它比一般的人类更加卑劣,配不上这样的称呼。”神明轻笑一声:“仆从没有姓名,他们也不需要姓名。”
“称呼他们只需要一个共同的名字,斯勒夫。”
……
“斯勒夫,slave,真是毫无新意的名字,不是吗?”蔚摇轻声道,“一个还算成功的人类,为了地位在死后选择不入轮回,踏上云端成为神明,却发现自己只是茫茫神海中的最低等级。被人使唤,践踏,不在乎,还得伺候一切比自己地位高的存在,连名字都不再拥有,只和无数相同的仆从一样共享奴隶的称谓。你不甘,为了夺回那可怜的自尊心,就跑去偷了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藏起一切过往来人类社会作威作福。”
“多可笑啊,一个只有奴隶之称的仆从也敢自称神明残害生灵——”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斯勒夫突然歇斯底里起来,“闭嘴,你怎么会知道,你不应该知道!”
惊恐感袭遍了它的全身。斯勒夫努力逼自己忘掉的过往在此时蔚摇轻飘飘的描述中全被翻了出来。被无视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叫嚣着让主人想起自己。
它才不要想起来,也不要任何人想起来!
这个秘密应该藏进地底——这里可是凡间,没有神明,它就是至高无上的神,它是地位高于一切的存在!
怎么会有人知道它残破的过往,怎么能有人知道它的过往?
斯勒夫痛苦地嚎叫着,想抱头又发现胳膊残破不堪,并且比起这个,更让它惊恐的知觉也悄然发生。
它明显感觉到这么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玩家的敬畏,恐惧与信仰正在缓慢流失。斯勒夫费力转过头,在密密麻麻的森林中看见了几双震惊的眼。
爱得莱德,贺徉,黄月明还有栾新临。
它记得他们每一个。
不同星级的玩家提供的信仰值是不同的。实力越强,他的畏惧就更具价值。这也是为什么它要在里世界里安排上升通道,而不是一味吸纳胆小的新人——那些无能者根本提供不了多少东西。
但此时,这放在里世界里也是稀缺人才的四个高星玩家一并对它失去了畏惧心。
不,光是他们四个还不会损失这么多.....斯勒夫努力仰起头,看向了蔚摇背后看戏的曹锐志——是他。
他以凡人之躯达到半神境界,之前怕被发现一直绕着自己走,肯定提供了不少畏惧,但此时,曹锐志亲身实践伤了自己,还听完了蔚摇的身份揭露,心底对未知的恐惧在几小时内转为了已知,全然逃离了里世界的掌控,不怕,自然就抽离走了大部分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