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弗洛拉不见了!”
蔚摇的瞌睡一下子消失了。
……
“我是最后一批守夜的。”张孔主动举手,“纪少换班给的我,天微发白,应该是四点左右,那时弗洛拉还在。”
“嗯,继续。”蔚摇正拿铲子松动弗洛拉呆过地方的泥土,示意张孔接着说,“然后你就睡着了?”
张孔的脸色很难看:“……没有睡着,是一瞬间昏迷过去的。”
蔚摇没什么意外的点点头:“纪本深,你守夜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有一点。”纪本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罐子,绕场走了一圈,向大家展示了里面的东西,“后半夜有听到一阵嗡嗡响,发现是一群翅膀透明的小虫子。好不容易抓到一只,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之前说的那种。”他把手举到了眼镜面前。
眼镜接过虫子,仔细端详一番,确认道:“是这种,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
他把虫子交给了蔚摇。
蔚摇收下虫子:“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异常吗?弗洛拉没什么动作吗?”
“虫子飞过的时候,好像听到她在呢喃。”纪本深语气里带着犹豫,“但飞虫扇翅的声音太大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幻听。”
蔚摇将这件事记在心里,转头嘱咐张孔道:“你腿脚快,去石屋找那群营养师去,问他们谁知道这种虫子。”
小镇被毁,玩家又要守着弗洛拉,没空回去睡觉,那帮流离失所的营养师们昨晚便高调入驻了空荡荡的石屋。
张孔点头,迅速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他带着人回来时,蔚摇一众人正好将那块地挖透了。
地底下只有一个空洞,其中的伊莲娜不见了踪影。
“好嘛,结果连她也被带走了。”姜烟时灰头土脸地蹲在坑边,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么大个东西,想搬还不容易呢!”
她看见气喘吁吁跑来的张孔,站起了身:“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人了?”
张孔大口喘气,点了点头。
那个被他背过来的女生赶忙跳下,眼神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果断奔向了蔚摇。
“我认识这种虫子。”
她急急忙忙地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虽然不知道它具体叫什么,但我们那里一般称它为‘贵族蜂’。”
“因为这种蜜蜂别的花蜜都不采,被培养地专采昂贵的装饰花。这种花纹的贵族蜂应该只采玫瑰一种,嘴巴挑的很。”
“为啥蜜蜂还要分个高低贵贱。”姜烟时忍不住吐槽,“能传粉,能采蜜——不就够了吗?”
那女生摇摇头:“贵族们可重视血脉的纯净性了,不论是人还是物。”
“普通蜜蜂有飞出去找其他花的可能性,万一沾了什么野花的粉回来,他们精心培育的纯种玫瑰就会被毁了。只有这种专一的传粉虫才能保证种族的纯净性。”
“种族纯净性吗……”蔚摇若有所思,晃了晃手中的罐子。
里面的小飞虫艰难地扑腾着,罐子底部还留下了一点粉状物质。
“也就是说,弗洛拉她们为了保证只有玫瑰一种植物活下来,特地只留了这一种虫子于世吗?”
蔚摇嗤笑一声:“霍,那她就不是在为植物争取人权了。”
“只是为玫瑰一种生物争取权力,这和独裁又有什么区别。”
……
地窖里弗洛拉抬起沉重的眼皮,看面前端坐着的绅士依然没有走的架势,又懒洋洋地闭了回去。“醒了就抬头。”
面前的男子翘着二郎腿,翻动手中的书到下一页:“别装傻,我感觉得到。”
弗洛拉叹了口气,活动了下脖子,抬眼看向前方。
那位绅士一身华服,身上夸张地挂满了宝石饰品,手中的手杖也添置了许多不必要的装饰。金线沿着衣摆密匝匝地锈了一圈又一圈,连衣服的底色都有些让人看不清了。
是那种一看就是暴发户的穿搭。
“好歹是个领主,穿这么俗,没人怀疑你身份?”
“什么叫俗?”对方皮笑肉不笑,眼里闪过一丝轻快,“不会有人怀疑的……庄园里除了干脏活的下人,剩下基本都被我换成自己人了。”
弗洛拉皱了皱眉:“贝尔,你太心急了。”
“是你太慢了。”
被称作贝尔的男人站了起来,绕着弗洛拉走了一圈,最终停在边上被包裹得好好的伊莲娜身旁:“我已经完全吸收了那个傻子领主的精华,继承了他的领地,仆人,甚至是记忆和灵魂。”
“现在的我已经能脱离那具丑陋的躯壳独立行走了,为什么你还不行呢。”
弗洛拉猛地收起一条花藤,狠狠抽向了贝尔的脸。
对方早有预料地躲开,但还是被冲击力抵到了背后的墙上。
他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弗洛拉笑出了声。
“怎么回事,一年不见了,脾气还是那么冲。”
“脾气冲一点没关系,毕竟你是母株嘛,我很乐意包容你。”他话锋一转,脸骤然阴沉下来,“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
弗洛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什么最近?”
“那群‘玩家’,你想借助他们干什么?”贝尔眯眼,关注着弗洛拉的表情变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随便编点规则把他们弄死,让后关起门来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弗洛拉抬头,眼神冷冷地扫向对方:“我们当初答应‘系统’时明明陈诺过不会改变世界格局,但你看看自己,这一年来利用系统办了多少缺德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