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灿试着起身，却被张正薅住了后脑勺的头发，他无奈皱皱眉，附在张正耳边说：“你先松开我。”
    “不松不松，我要抱抱。”
    黄灿，“？”
    张正这么一句带有撒娇意味的话让黄灿呆了呆，笑着回抱住张正，一脸的满足，看来书上写的没错。
    书本知识诚不欺我啊。
    张越清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一会青一会白一会黑一会绿的，他脸部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咬牙切齿，但即使气到要升天，依旧没有发火，而是清了下嗓子，保持一个父亲该有的包容，勉强挤出一丝堪称比哭还难看的笑，“阿正，爸爸来看你了。”
    他提着一袋东西朝床边走过去。
    张正的脸色不太好，薅着黄灿头发的手指渐渐发白，不太想面对所谓的父亲。
    黄灿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更何况来人是张正的父亲，他强行从张正身上起来，下了床礼貌地微笑，说了声“爸，你来了。”
    张越清，“……？”
    这一声“爸”喊的张越清笑不出来了，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火苗，蹭蹭的往外冒，下一秒要控制不住一巴掌扇过去。
    哪来的混账王八蛋，第一次见面就喊他爸！
    再说了，他儿子交往朋友，怎么也得让他把把关，省得再吃亏上当受伤！
    看他这副打扮，跟从哪个剧组跑来似的，不知道是什么不入流的十八线想靠着他儿子上位！
    呸！这种我可是见得多了！绝对不行！
    凡是目的不单纯企图接近阿正的，统统都得扼杀掉！
    黄灿乖巧搬凳子让张越清坐下，张越清不给好脸色的瞪他一眼。
    张正坐起身，靠回床头，脸上没有一丝一个儿子见到父亲该有的表情，反而是生人勿近的冷漠。
    张越清把买的东西放在床头桌上，坐下，“你受伤是工地那边的人说得，我吓坏了，怎么伤这么厉害。”他目光游走在张正受伤的手和脚上，眉头拧成疙瘩，一脸心疼和担忧，“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换最好的医院。”
    “谢谢张总，但我不需要。”张正口气淡淡。
    “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张越清看着张正，声音尽量温柔。
    “张总听不懂人话吗？”张正慢条斯理地看向他，“我不需要，明白？”
    张越清脸色铁青，放在膝盖上的手攥了攥，沉默了下才开口，“那安排两个人轮流照顾你……”
    “不用，我已经有人照顾了。”张正的视线看看黄灿。
    黄灿一张笑脸，“你放心，有我在，保证阿正恢复的活蹦乱跳。”
    张越清冷飕飕的眼神再次瞪过去，上下打量一眼黄灿，冷笑，“你跟阿正什么关系？”不等黄灿回答，直接转回视线看张正，“阿正，你怎么找这么个看起来不太专业的护工？”
    黄灿正要张嘴解释他不是，张正先一步开了口，“他不是护工。”说着冷笑，“你见过病人跟护工在床上抱在一起的？”
    张越清眸色渐暗，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什么人伤的你？我会查清楚的。”
    “我骑车载他摔的。”黄灿坦白。
    张越清，“……”
    眼见着张越清露出“我弄死”你的表情，张正开了口，“所以他负责照顾我，我们俩怎样就不劳您操心了，您公务繁忙，我累了，您请回吧。”
    张正的态度实力劝退张越清，好在黄灿礼貌的送他出去，在门口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
    “主业卖烤鸭，副业之一卖书。”黄灿微笑服务，“这本书很适合你，看在你是阿正父亲的份上，就免费给你了。”
    有一瞬间张越清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推销市场，他错愕的看着眼前过于认真卖书的青年，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心情，恍惚间回忆起当年的自己来了。
    他白手起家，当年就是从茶叶蛋开始创业的，那时候每天挑着两桶热乎乎的茶叶蛋走街串巷的吆喝叫卖。
    张越清微微挑了下眉，拿过书，“我让助理给你钱。”
    “啊，哦，”黄灿高兴起来，“不了，说免费就免费。”
    坐上车的张越清撕开书皮包装，映入眼帘的《肌肉猛男插画》几个大字让他的脸绿了。
    回到病房的黄灿跟张正说他送给张越清一本书。
    “你给他什么书？”再沉默了好一会后，张正说话了，他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依照黄灿的跳脱，肯定不是什么好书。
    “肌肉美男插画。”黄灿实话实说。
    闻言，张正的脸在这一瞬间变了，全身的血液好像倒流，他涨红了脸，突然就吼，“你有病吧？”
    黄灿愣愣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张正的怒火僵住，他为什么生气，他为什么不可以生气，他当然可以生气，他就是生气！
    那样的人怎么配当一个父亲？一个gay居然骗婚，就算是所有人原谅，他也不会！他就那么自私的毁了一个无辜女人的青春年华和爱情。
    “无论是他是什么样的人，喜欢男人或者女人，他是你的父亲，这一点变不了。”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讲道理？”张正不给面子的怼道：“给你点好脸色，你就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黄灿的表情怎么形容呢，像是给这话伤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在控告：你太过分了。